然而,明知她是故意的,他却一点气也生不起来,对她,除了无可奈何,似乎也没有了别的办法。
韩潇沉默片刻,又问道:“去山上做什么了?”
夏静月恭敬地回道:“回王爷的话,去山上采花去了。”
韩潇这才留意到她身上沾着浓浓的菊花香气,连她的发丝间也落了几瓣菊花的花瓣。
他站了起来,走到夏静月面前,抬起手,将她发丝上的花瓣取下来。“采菊花去了?”
夏静月一愣,他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给人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抬起头,看到他手指间的花瓣,点头:“是的。”
“菊花开了?”他一贯冷沉的声音中带着几丝低哑的磁性。
“是、是呀。”夏静月奇异地觉得,王爷今天说话的声音好像有点一样,不像以前那样冷硬,多了丝性感的磁性,听在耳中,格外的好听。
“菊花开了好看吗?”他低沉的声音醇醇的,厚厚的,像酒,越品越醇,越品越让人迷醉。
夏静月脸庞不自然地浮上一丝红晕,头低得更低了。她今天才知道,她竟然是个声控的。
控谁不好,控这位冰山王爷的声音。
她这是日子活得太自在了,找虐呢!
夏静月暗暗鄙视自己一番后,连忙说:“好看。”
韩潇微微颔首:由此看来,她的确喜欢菊花,如此说来,他送她的九千多亩山没送错了。
“喜欢就好。”他说道。
夏静月总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好奇地抬起头来,正好与他深邃的黑眸对个正着。
他的黑眸中,寒霜散去,露出本容来。
那是一双宛如星空一般浩瀚的眸子,很深,很黑,中间又透着蛊惑人心的亮光。一旦望进这双深眸里,便会被迷失在里面,深陷进去,永远都出不来。
夏静月呆滞良久。
韩潇难得看到夏静月有这样笨呆的时候,唇边愉悦地泛起一丝笑弧,眸光落在她的脸庞上。
兴许是刚从山上下来的缘故,她的脸庞还透着运动后的红晕。额头渗着细细的汗水,将她额间的碎发润得微湿,一双清澈的眼睛一见到底,倒影出他的影子。
看到他的影子深深地印在她的眸光中,他心口猛然乱跳了几拍,不自然地别过了头。
夏静月终于回过神来,发现他的神色有些古怪,便低下头打量自己,看到她的裙摆与鞋子都沾了泥土,衣服上更是渗了一圈圈菊花的花汁。
这个样子,在讲究礼仪的社会,的确是够失礼的。
夏静月脸色一赧,急忙说道:“民女失礼了!民女这就去换衣……”
等韩潇转过头来,夏静月已经跑去内院了。
韩潇啼笑皆非:跑得还真够快的。
不过,他一点也没有嫌弃她现在的模样,反而觉得有另一种难得的可爱。
夏静月却不知韩潇的想法,只道这个样子被嫌弃了,回到内院,正好黄嬷嬷打了热水过来,一道沐浴洗发了。
折腾了许久,夏静月猜测那位王爷该走了,可一问,那位王爷还在堂厅里坐着呢。
夏静月暗想王爷找她该不会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她急急把半干的头发用发巾盘了,换上见客的衣服赶去堂厅。
堂厅中,韩潇拿着新山庄的设计图纸看得入神,直到听到夏静月的脚步声才抬起头来。
她换了一袭雨过天青色的襦裙,轻盈的裙摆随着她的脚步微微飘动,如同行云流水般款款来到他的面前。
往常她都是身穿方便做事的衣服,从不曾见她穿得如此正式,不禁令他眼前大亮。
他从不曾知道,她宁静起来,温婉气质丝毫不比京中精心培养出来的名门闺秀差,甚至因为她独有的淡定从容,使得她身上另有一种令人着迷的风韵。
曾经狡黠聪明的她,曾经胆大妄为的她,还有如今宁静温婉的她,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她,有着多少他不知道的一面?
“让王爷久等了。”夏静月正要行福礼时,被韩潇止住了。
韩潇把惊艳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说:“以后面对本王不必行礼。”
“可是,王爷毕竟身份尊贵。”夏静月可不想因为礼仪的事老被人揪着小辨子。
韩潇低声说:“私底下的礼就算了,人多的时候你看着办吧。”
也就是说私底下怎么舒服怎么来,人多的时候做做样子?夏静月双眼亮晶晶地瞅着韩潇:王爷殿下您太亲民了!
韩潇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扬了扬手中的图纸:“据说这是你画的?”
夏静月投去一眼,答道:“是我画的新庄子的图纸,这不是完整的,还在设计中呢。”
“你想把两个庄子推了,合成一个新庄子?”
“嗯,两个庄子分隔太远,设计也不够便利,建筑风格也不是我喜欢的。”tK63
韩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