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仍然笑眯眯道:“今晚何时行动?”
罗猎抬头看了看天色:“天黑之后。”
有了上次进入地宫的经历,想要重新进入已经无需经过正觉寺的入口,罗猎标记了上次他们离开的地方,就在福海附近,兰喜妹又特地给他提供了一张地宫详图,其实此前见到的所有地图都是兰喜妹故意发散出去的,那些地图描绘不祥,真正的用意是在扰乱他人的注意力,激起一个个仇人的觊觎之心,然后将他们引到这里,进而一网打尽。
这次提供给罗猎的地图详尽许多,在何处有危险,何处有机关都做出了特别标注,出入口更是标记得相当清楚。
夜色苍茫,罗猎一行五人带着配备齐整的工具来到入水处,罗猎率先脱去外衣,露出里面黑色的水靠,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灰熊人如其号,身躯高大魁梧,一身发达的腱子肉比起张长弓都不遑多让。钻地鼠瘦小干枯,连紧身水靠穿在身上都颇显宽松,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罗猎环视几人道:“你们水性如何?”
白云飞道:“各凭造化。”来此之前他也不知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任务,只知道自己负责盯紧罗猎和陆威霖,从穆三寿对待这件事的慎重来看,保险柜中一定藏着极其重要的物事。
罗猎率先跃入水中,其他四人依次入水。
在福海东侧的密林之中,有一群黑衣蒙面武士早已潜伏其中,为首一人正是兰喜妹,她通过望远镜观察着罗猎几人的一举一动,等到罗猎几人入水之后,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身边人,那人一身忍者装包裹得极其严实,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此人乃是福山宇治,化名福伯的福山宇治不但是盗门高手,而且是一位忍术大师。
兰喜妹以抢夺冀州鼎的理由说服福山宇治亲自出马,拿定了主意要借此良机将之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兰喜妹之所以恨极了福山宇治,因为他当年参予谋杀了她的父亲。
穆三寿、刘德成、肖天行那些人以瑞亲王的巨额财富为诱饵,将她的父亲弘亲王载祥引入局中,当他们成功干掉奕勋,夺得财富之后,又设计将弘亲王除去,他们不敢直接下手,而是悄悄将弘亲王奕勋的情报出卖给日本人,因为在对日关系上弘亲王载祥一直提倡强硬,早已成为日本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早就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几人的借刀杀人之计顺利达成。
兰喜妹卧薪尝胆隐忍多年,她查出穆三寿背着他人独自吞没了奕勋藏在欧洲的巨额财富,将消息透露给他人,从而引发穆三寿团伙内部的争斗,第一个死去的任忠昌前往黄浦明为利用穆三寿的关系寻找靠山,实际上是去找穆三寿讨债,想要回当初属于他的那部分。
穆三寿担心事情败露,一手导演了喋血蓝磨坊那出戏,兰喜妹又故意透露给穆三寿风声,让他误认为其他人都已经知道他独吞财富之事,穆三寿决定先下手为强,哄骗叶青虹以报仇为名,逐一铲除对手,穆三寿最担心的就是肖天行,纵然是这只老狐狸都没有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福山宇治低声道:“水下果然有玄机。”
兰喜妹小声道:“你那宝贝徒弟没有告诉你吗?”
福山宇治皱了皱眉头,他焉能听不出兰喜妹话中的嘲讽,麻雀应该已经上船了,她离开就好,这孩子单纯的性情又怎会知道人心的险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福山宇治想起了自己对麻博轩做过的一切,他并无任何的内疚之情,因为他认为自己是在为天皇效力,如果说真正有些不安的,是对麻雀的利用,她将自己当成父亲看待啊。
福山宇治的目光有些迷惘,兰喜妹并没有放过这个细节,故意道:“想您的宝贝徒弟了?”
两次提起麻雀,让福山宇治不由得警觉起来,这女人什么意思?在他们的组织中纪律严明,彼此之间并无任何的感情可谈,制约他们的不仅是纪律还有手段,这个年轻的女子居然能够取代船越龙一登上高位还真是不简单啊!
福山宇治想起她将自己重新拉入追风者项目的事情,她是想借用自己的实力,福山宇治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出面执行过任务,而这次是平冈社长亲自密电,让他务必要将地玄晶制作的冀州鼎争夺到手,这次的行动由他统一指挥,兰喜妹从旁辅佐。
在组织内部,辅佐通常还有另外的一层含义,那就是监视,证明社长对自己也不信任。
兰喜妹问道:“现在是不是要行动了?”
福山宇治摇了摇头,他决定再等等。
兰喜妹故意道:“如果再不行动就可能会跟丢目标。”
福山宇治藏在黑色面巾后方的嘴唇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毕竟年轻,她又怎能知道在来此之前,上方已经给他秘密送来了一幅圆明园地宫的手绘图,任何战争情报站都占有最重要的地位,在对中华的情报搜集方面,日本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兰喜妹显然是不知道这个情报的,由此证明,自己更得组织的信任。
兰喜妹暗自冷笑,福山宇治这只老狐狸又怎能知道,他所得到的情报图是自己故意提供给日方情报组织的,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