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虽然贪酒,可是仍然坚持到颜天心将那杯酒饮下这才准备饮下,颜天心注意到两人都没有喝,不禁莞尔道:“你们是不是担心酒里有毒?”
罗猎笑道:“我怎么会怀疑颜寨主?”
阿诺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向颜天心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你被手下背叛也不是第一次吧……”
罗猎暗叹,这货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颜天心这两天情绪低落,明显是因为手下人的背叛,阿诺这没眼色的家伙偏偏又在伤口上撒盐。
果不其然,颜天心听他这样说,俏脸顿时转冷,淡然道:“我的事情无需外人过问!”
阿诺笑道:“算我多嘴。”此时罗猎已经率先将面前的酒饮尽。
颜天心盯住罗猎的双目道:“怕,你还敢喝?”
罗猎道:“说好了同生共死,我又怎能那么不讲义气?”其实他和颜天心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却已经看出颜天心为人谨慎,如果她看出任何可疑之处,应当不会这么痛快地饮下这杯酒。
阿诺一旦喝起来就有些停不下来的趋势,如果不是罗猎奉劝,他必须要喝个酩酊大醉,罗猎表面上虽然轻松,可内心却不敢放下警惕,虽然到了天脉山下,可山上究竟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在凌天堡玉满楼背叛颜天心,险些将颜天心置于死地。那场刺杀绝非突然发生,显然在颜天心前往凌天堡贺寿之前,对方就已经经过了精心策划。
阿诺有句话并没有说错,颜天心被手下背叛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晚饭之后,老佟收拾好了桌子,阿诺早早去炕上休息,罗猎和颜天心对坐在桌前饮茶,茶还是颜天心此前留在这里的普洱,茶叶不错,可茶具就没那么多的讲究,两个粗瓷小碗临时拿来当茶盏使用。
颜天心望着桌上的油灯若有所思,抿了口茶轻声道:“老佟一家人的命都是我爹救的!我爹说过,就算任何人背叛,老佟一家都不会对不起我们。”
罗猎把玩着掌心的粗瓷小碗,和颜天心不同,他对连云寨的任何人都不了解,也没有投入任何的感情,所以他才能公平地看待问题,这样的视角更为清晰,罗猎道:“我只是觉得,他老婆病得有些不是时候。”
颜天心皱了皱眉头,罗猎明显在怀疑老佟,她还想说什么,此时外面忽然传来犬吠之声。
罗猎顿时警觉起来,噗!的一口吹灭了油灯。亮灯的房间最容易成为敌人攻击的目标,他做出这样的反应极其正确。
外面传来老佟惊喜的声音:“栓子,你咋就回来了呢?”
罗猎第一时间冲到了门前,从门缝向外望去,看到一人牵着爬犁走近了院子里,和老佟一样,健壮敦实的身子,来人正是老佟的儿子栓子,他朗声道:“爹,俺娘让俺回来帮您,说是大掌柜这两天就要回来,这里不能没人照顾。”
“你娘咋样啊?”
“没事啦,昨晚卓先生给开两付药,喝了之后,今天上午烧就退了,精神着呢,本来娘想跟俺一起下山,是我坚持让她留下,爹,我看到门前的脚印儿了,是不是掌柜的已经到了?”
老佟这才想起了什么:“你小点声,到哪儿都是大咋呼小叫的,掌柜的……”他转身向房内望去,方才看到房内的灯光已经灭了。
不过这时候房内又亮了起来,却是颜天心划亮火柴将油灯重新点燃,灯光下望着罗猎的眼神明显带着不服,显然认为罗猎误会了佟家。
罗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颜天心来到门前,冲着门外招呼道:“栓子,进来吧!”
老佟父子二人把爬犁放好,又把狗送入狗舍,爷俩这才进入堂屋,栓子看到颜天心,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栓子给掌柜的磕头!”
颜天心不禁笑了起来:“见就见了,不用行那么大的礼。”
栓子道:“掌柜的是我的救命恩人,再大的礼都不为过。”原来不仅仅是颜天心的父亲救过老佟一家的性命,颜天心还救过栓子一命,难怪她对老佟一家拥有这么大的信心。
颜天心问起山上的事情,栓子一一作答。
罗猎身为一个外人并不适合在场旁听,借口累了起身去大屋内休息,来到大屋内,阿诺已经是鼾声大作。罗猎在靠窗的地方坐下,外面北风呼啸,雪比他们来的时候下得更加大了。瞎子一行应当已经出了苍白山了吧,最让罗猎放心不下的还是麻雀,如果罗行木的目的是九幽秘境,那么他们也应该往天脉山而来,这场暴风骤雪他们一样会遭遇到。这一路他们几乎没怎么休息,或许已经将罗行木他们甩在了后面?罗行木设局抓住麻雀的目的是为了让麻雀帮忙破解夏文。祸福相依,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麻雀的安全暂时不会有太多问题。至少在罗行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他不会下手伤害麻雀。
罗猎始终隐藏着自己通晓夏文的事实,之所以坚持不露半点风声,也是为了麻雀的安全考虑,罗行木如果知道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人通晓夏文,那么他就不会像现在这般顾忌,麻雀的安全就会无法得到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