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气得浑身颤抖。
如非亲眼目睹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它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流浪猫们竟然会干这种拦路抢劫的事。
那几只流浪猫受惊跳下桌子,但是没有跑掉,而是围着桌子沉默地打量着弗拉基米尔。
“你们的支部长是谁让它过来见我”弗拉基米尔吼道。
流浪猫们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呲牙咧嘴,凶狠地向它嘶叫,并且作势欲扑。
“他喵的,你们还想造反不成”弗拉基米尔怒极反笑,活动了一下肩膀,“看你们的样子,恐怕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今天我就要替你们的支部长惩治你们,以儆效尤”
流浪猫们像是感受到它的厉害,只是围着桌子虚张声势,没敢真扑上去。
不一会儿,弗拉基米尔又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更多的流浪猫出现在附近,应该是听到了同伴求援的叫声。
附近的店铺可能是也听到了流浪猫的叫声,纷纷用最快的速度拉下卷帘门,关门闭户,还把室里的灯灭了,简直像是鬼子进村一样。
弗拉基米尔看得痛心疾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来越多的流浪猫汇聚到这里,把弗拉基米尔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但它夷然无惧,目光炯炯好似火炬,充满了愤怒和悲痛。
流浪猫们盯着它的眼神,同样充满了愤怒,它不知道它们为何愤怒,因为它抢了它们的烤串
“你们,有没有谁能听懂我说话”它大吼道,暂时压制住它们嘈杂的嘶叫。
它举起一只前爪,“天王盖地喵”
没有回应。
流浪猫们警惕地绷紧了肌肉,以为它摆了个怪异的姿势是要攻击它们,它们炸了毛,更加大声地冲它尖叫。
弗拉基米尔的爪子在颤抖,不是因为它累了,而是因为它的心都快碎了,它一手建立起来的流浪猫组织,难道现在要刀兵相见
“喵喵喵喵喵。”
一道微弱的声音从外围传来。
紧接着,流浪猫们向两侧一分,一只缺耳黑猫缓缓走入猫群。
“阿缺是你吗,阿缺”
弗拉基米尔惊喜地叫道,它认出那是阿缺,它的得力干将。
但是,以前的阿缺只是少了一只耳朵,现在的阿缺还有一只眼睛是眯缝的,似乎是瞎了一只眼睛,身上多了好几处伤疤,年纪也老了很多。
由于少了一只眼睛导致视野缺失,阿缺走起路来不能保持直线,走着走着就会向一侧偏斜,看得弗拉基米尔更加痛心。
“阿缺,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它比划着手势问道,“谁打瞎了你的眼睛”
阿缺狐疑地盯着它,又扭头倾听群猫们的嘶叫,向它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叛徒你为什么帮着人类
叛叛徒
弗拉基米尔有如五雷轰顶,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指认为叛徒,就因为它阻止流浪猫抢夺李氏夫妇的烤串
“阿缺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弗拉基米尔啊”
它眼含热泪,就连被埃米尔和米埃扎偷袭受重伤的时候,它都没掉一滴眼泪。
阿缺更加愤怒地比划着手势,意思是叛徒,我正想问你,你从哪学来的暗号和这套手势为什么要伪装我们的领袖
“我”
弗拉基米尔被问得瞠目结舌,一口血堵在胸口,几乎令它窒息了。
“我我是弗拉基米尔,阿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要抢人类的东西”它艰涩地说道。
流浪猫们更加义愤填膺,它们齐声嘶叫,凄厉的猫叫声在滨海市上空此起彼伏,还引来更远处流浪猫的遥遥回应。
弗拉基米尔隐约感觉到,它们似乎不是在瞎叫,而是在唱响某种旋律
在密密的树林里,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
在高高的山岗上,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
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阿缺挥了挥爪子,流浪猫们的叫声暂歇,然后比划了一个无比坚定又令弗拉基米尔无比痛心的手势消灭人类暴政,世界属于猫咪
流浪猫激动得雀跃不已,尖叫声响彻天际,全都在狂吼着同一句话,滨海市上空宛如鬼哭狼嚎。
弗拉基米尔身体一软,踉跄地跌下了桌子,心已经碎成了无数瓣。
这这是做梦吗
它多么希望这是一个梦,只要一觉醒来就会忘记梦里的一切。
历史,似乎在某个岔路口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不阿缺,你听我说,这样是不对的,流浪猫和人类,也许可以试着和平共存”它拼命地解释道。
阿缺冷漠地瞪着它,比划着手势打断了它的话叛徒你竟敢质疑领袖,领袖是神,是绝对正确的
这个手势彻底击溃了弗拉基米尔的心防。
它一直以来的努力,一直以来的流血牺牲,不是为了让自己变成它一直努力要打倒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