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耳闻不如目见。张子安从飞玛斯的背上解下幼年贵宾犬之后,随手把项圈放到一边,从项圈上固定住的摄像头里取出存储卡。现在很多手机都不能插卡了,而且手机屏幕太小,不方便大家一起观看视频,他就把存储卡插进了网络机顶盒里。
风尘仆仆的老茶和飞玛斯也是又累又饿,特别是飞玛斯,返程时基本上是由它背着幼犬、雌犬和老茶,看见有的幼猫幼犬掉队了,它还会叼起它们跑一段路。
逃离爱萌宠养殖基地后,它们有两个选择,一是让宠物们立刻四下逃窜,二是把宠物们带到城区,前者对它们来说更轻松。但是考虑到这些猫狗自打出生以来就一直住在铁笼子里,从未获得过自由,在野外独自生存能力堪忧,特别是这些狗,很容易落进套狗团伙或者打狗队的手里,那就反而害了它们。于是飞玛斯和老茶决定一直把它们带进城里,才让它们各奔东西,期望它们能被好心人收养,给它们一个温暖的家。
要将宠物们带进城区,就意味着在进城之前必须集体行动,被追上然后被包围的风险太大,很可能前功尽弃。路上,飞玛斯和老茶屡次故布疑阵,将追兵诱入歧途,几乎令它们两个精疲力竭。
张子安打开电视,用机顶盒播放存储卡里的视频文件。
一开始还好,随着飞玛斯的走动,画面颤抖得很厉害,比那种手持摄像机拍出来的小成本电影抖得更厉害,毕竟是很低档的摄像头,压根没有防抖功能,看得眼晕,只能勉强看。好在静止时的画面清晰度不错,红外夜视能力也还凑合,可以把重要的细节看清。
他循着飞玛斯的视角,看到了爱萌宠养殖场内部的布局,以及爱萌宠把宠物当作生育机器的事实。老实讲,这些并不出乎他的意料,若不是这样,没办法把养殖成本降得很低。这种行为不合情不合理,但目前并不违法,只能期待国家尽快出台相应的法规,才能彻底根治这一现象。
随着飞玛斯和老茶的逐步深入,他看到它们悄悄跟在送餐的厨师后面,来到了张万国他们的屋子外,通过窗户看到了张万国他们干的勾当。
摄像头配有麦克风,虽然隔着玻璃,而且周围有猫狗的叫声干扰,但还是把一些最关键的信息录下来了,特别是张万国本着炫耀和吹牛逼的心理,自述了溶脂针的用处,以及他明知私人使用溶脂针是违法的却依然在老板的授意下使用的来龙去脉。
视频在这里就结束了,后面飞玛斯和老茶如何营救猫猫狗狗的经过没有拍下来,不过张子安大致上能猜到。
这段视频妥妥地可以作为爱萌宠违法犯罪的证据,不仅是欺诈消费者,还购买、调配并使用非法药物,只要送到盛科那里,爱萌宠这次恐怕要倒霉了——其实他们已经够倒霉了,宠物至少跑掉了八成,损失惨重,而这段视频会令他们的处境雪上加霜。
张子安又把视频重新播放了一遍,这次他注意观察细节,有没有哪个片段会暴露飞玛斯和老茶的身份,如果有,就需要剪辑掉。由于摄像头是紧贴着飞玛斯的脖颈,从始至终都能听到它沉重的呼吸声,再加上低矮的拍摄视角,令旁观者很容易猜到摄像头是绑在动物身上偷拍的。
不过,飞玛斯和老茶闹了这么一出,令他很难直接把这段视频交到盛科手里,否则爱萌宠质问起来,他可能会被卷入其中。..
怎么办呢?
张子安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一边,反正不急于一时。他把雌犬和幼犬带到洗澡间,自己换上防水围裙和一次性橡胶手套,给它们洗澡。
雌犬和幼犬大概从没洗过澡,尤其是雌犬,清水淋到它身上,流下来就变成污水了。污水里混杂着泥沙、断毛、虫子干瘪的尸体、食物的残渣和粪便,冲了几分钟都没有完全冲洗干净。
它们乖乖地站着不动,任张子安拿着花洒冲洗,就算是幼犬贪玩想动,也会被雌犬呵斥着叫回来。
冲了好几遍,等流下来的水不那么脏了,张子安给它们打上犬类专用的沐浴液,顺便用疏齿梳给它们梳理毛发。
幼犬还好说,雌犬身上大部分毛发都已经打结,粘在一起,别说梳了,用手解都解不开,这时候不能硬梳,否则会很疼,只能用小剪刀把结团的毛发齐根剪掉。
张子安给它们打了三遍沐浴液,再冲洗干净,拿起吹风机把毛发吹干,终于还了它们一个本来面目。
雌犬的毛发被剪得坑坑洼洼,很难看,估计属于扔到大街上不会有人捡的类型,等毛发长回来需要不短的时间。
幼犬之前的毛发全贴在了身上,现在它的毛发很蓬松,隐隐还有沐浴液的香味,再加上它的体型比普通幼犬更加娇小,估计会很受妹子的欢迎。
张子安脱下防水围裙晾在外面,给这对贵宾犬母子找了个狗窝,把它们暂时安顿下来。
给两条狗洗澡用了很久,疲劳的飞玛斯和老茶已经先睡下了。
张子安用手机进入微博。
圣母妹子的极端思想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如果他猜得没错,类似她这样的人在微博上应该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