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坐到边上的长椅上脱下还剩下的一只鞋,将脚翻过来掉运去的查看,一条长玻璃从脚面洞穿到脚底,那血正两面的喷涌。
也许是身处安地的放松压倒了脚上的疼痛,小剑很很潇洒地一把拔出玻璃,再随手一抛将它丢掉了门外。
那些短裤们陆续穿好衣服,原来是警察叔叔。小剑挤压了会脚,血不再喷涌,一点点地外渗。警察开始问话。小剑和孙二娘各执一辞,吵得不可开交。小剑想到他还有包裹在出租车里面,就告诉警察有出租车司机给他做证。一名联防队员听说后,很蛮横地一把将小剑扯起,指着门外大吼道“谁给你做证,给我找出来。”
还好,那位的哥还在。小剑取出包裹,那位师傅就跟在联防队员后面进了派出所。进了派出所后,的哥被两个警察带到里屋。这时走过一个警察对小剑自我介绍说是所长,让他坐一会。小剑看见派出所最高行政长官来了,好像吃了颗定心丸,就向他告状道,刚才进来时,被人踢了一脚。话音未落,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叫道:“谁踢你了,谁踢你了?不要乱说话”小剑扭头一看,那人好像就是刚才踢他的联防队员。他再转身一看,最高行政长官像是好像没听见他说话一样,仍让他稍坐。小剑赶快说,没人踢我,是我记错了。然后他问所长厕所在哪,要去换一下他的开裆裤,这时有一位联防队员把他的另一只鞋找到了。
命都快没了,小剑还是着急进入厕所换掉开裆裤保一下体面,顺便保存一下钱财。他把身上所有的整钞都装在内裤口袋里,只留下些零头装在身上,出来等候可能会有的罚款。
老太太还在那喋喋不休说小剑如何欺负老弱病残。小剑藏好了钱物,仿佛置身事外一样,坐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内心里其实更巴不得离开此地。一名警察见小剑在警察的地盘竟有宾至如归的样子,觉得实在有失法律的尊严,就命令小剑打扫一地的玻璃。他要让小剑明白这里是谁的地盘。小剑一愣,马上又想到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就拿起扫帚欲清除自己的战果。无奈刚才一番打斗耗尽了他四年养尊处优的力气,又兼为革命流了那么多血,正是虚脱的时候,因此没扫两下,他就头晕目眩、左摇右摆起来。人民警察为人民,他们的火眼金晶哪能让小剑这点伎俩给蒙骗。
“不要装神弄鬼,好好扫”,一名警察大声吼道。
小剑一下怒发冲冠,他丢下扫帚,瞪向满屋的人民警察。老子已经委曲求全,外按原则,内按潜规地办事了,你们还骨头里挑鸡蛋,老子不干了。
而英勇善战的某些警察岂能在他这个“为非作歹”的人面前败下阵来?果然,一名警察就过来拉着他往屋里走去。小剑自忖八成要到屋里被教训一下。不管了,已经挨那么多下,也不在乎多几下了,有能耐打死好了。
谁知道小剑想错了。他到屋内一看,一排铁栅栏包围着的墙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个班房,一张长凳子上还备有手铐、脚链诸物。小剑一见这形势,马上矮了三截,临时跑来的英雄气概又飞快跑走了。他忙讨好地说:我扫地,我扫地。然后他飞身而退,动作敏捷极了。身后的警察脸上露出了笑意。
这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悲哀。进了班房警察不会打你,却能让你斯文扫地、颜面尽失,从今后你就是蹲过班房的人了。这也是典型的中国小知识分子的悲哀,死要面子、活受罪。
李小剑快步地回入大厅,懂事地找到扫帚,继续寻求保护的程序之一——扫地。他一边稀哗地将沾着自己鲜血的玻璃渣扫归一起,一边膜拜起谭刚——那个三轮车夫。对谭刚他本该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却时常是发自内心的钦佩。居江湖,他可以委曲求全;处庙堂,他可以为所欲为。别人多是居庙堂而落江湖,他却能居江湖而跃庙堂,这和他能曲能升的大丈夫性格不无关系。反观自己呢?脚上冒血、裤裆开裂,不想着保全革命之本,却热衷于维护虚名。若是长此以往,想不平庸一生也难。小剑越想越觉得丧气,又努力给自己找些榜样。列宁?斯大林视?他们不是视坐监为度假,看流放为旅行?就连那臭名卓著的纳粹头子在铁栅栏里也就当换个办公室,不是也搞出本什么奋斗的书吗?
想到这,小剑为之精神一振,随即又迷糊起来,我这是鼓励自己直面冰凉的班房,还是安慰自己平和于猥琐的求生?
也许是见小剑确实虚脱地厉害,扫个地都东摇西晃,一位警察终于小剑坐在沙发上稍歇片刻。小剑一坐着,那脑袋就理性了许多。他想起叔叔曾告诉他几个大学生联名写信告状连国务院都得受理的事,就又找了个借口跑到卫生间联系一起来工作的校友们。校友们的手机都已在掉,小剑毫不气馁,又拨打宾馆总台。总台服务人员说都睡了,不好吵醒。确实很晚,已是凌晨三点。但是没有办法,自村里发生拆迁事件,小剑就明白只有自己才能保护自己。于是,他撒谎说出了人命,必须通知他们。涉世之初还保持单纯善良的服务人员相信了,帮助接通电话。人有时候不说点假话还真不行,小剑撇了撇嘴。
小剑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说完,他们二话不说就爬起来往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