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如此黑乎。他呵呵笑了笑,就问“你也来看看花花的?她在家不?我来看看她。”小三没答理他,转身向里走去,小剑忙跟在后面。
来到院子中,小剑看到朵朵和弟弟宝宝蹲在堂屋前,一人面前一张板凳,正趴在上面写作业。小剑进了屋,迎面碰上花花妈妈王丽。小剑想开口叫声“丈母娘”觉得太粗俗,又想称呼一句“泰山”更觉得自己脸皮薄,他支吾了半天,最后还是叫了声“婶!”王丽本该对这个拐跑自己女儿的小骗子怒气冲天,可实际上又怒不起来,怨不上头,自己的命根宝宝若不是小骗子父亲的开恩,是无缘来到这个世上的。可是想想自己一把屎尿拉扯大的女儿到底是被眼前这个从小就不学无术的家伙勾搭跑了的,脸面上又着实挂不住,她迎也不是拒也不是的,稍一点头就赶快走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花花一掀布帘,从隔间走了出来,她早就听见小剑“幽扬顿挫”的歌声了。看到自己的女人,小剑脸上微微一红,他头低了下来忘记自己为什么要到这儿来了。
“小剑,我们出去走走。”花花大方地对自己的“小丈夫”说。她拿捏分寸得准,浑若没事的人。小剑跟在花花的后面,出门右拐走上村西大路。走了几步,花花转头说“小三,你先回去,我和小剑有事。”“对,对,你先回去,我和花花还有事。”小剑早对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小三不满,只是怕背上重色轻友的头衔,不敢出声阻止他。愈发圆润的小三鼓了鼓腮帮很容易地翻出了死鱼眼,站在原地不动。
“小三”花花的语气重了“你,先回去。”
“嗯?”小三的死鱼眼动了动,一副不甘的心理全胀在圆脸上。
“算了,算了”小剑见小三不愿意回去,不想兄弟难过,就打起了圆场“他跟着就跟着吧,不是外人。”说完他朝小三招了招手,然后走上前想揽住花花的肩头。花花的脸也红了,她轻轻地一挣。小剑心里一乐,都快老夫老妻了,还来这一套。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明亮红映了天地一线的穹庐,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像懒惰的蚂蚁附在白壁上迷了路,慢慢地爬着圈。
三个伙伴来到了村前的小桥边,坐在东边的低矮护栏上。花花坐在中间,小剑坐在她的左首,他转脸向花花望去,看见花花的侧脸。她正微眯着眼,看着西方,好像在担心那只迷途的蚂蚁。他还看见小三,胖头鱼式的脸庞正对着自己。小剑心里暗叹起花花的英明。多日不见,满腔衷肠,却因为有只胖头鱼在身边,连执手对望都不行,早该硬下心肠赶他回老家。
“小剑”花花的叫声停止了小剑从心灵上对小三无情地虐杀。
“什么事?”小剑殷勤地询问。
“是有些事,要和你说说了。”花花不再悲天悯蚁,转过脸来专注了一眼小剑,又转过去专注了一把小三,最后再专注回来。
看着花花郑重其事的眼神,小剑的心下未免着慌,该不是现在就要结婚吧?虽说在农村没人在意法不法定年龄,结婚全以办酒席为准,可自己也太小了点,莫非要夺了老家鱼稳坐了几十年的早婚头把交椅?老家鱼是朝正辈上的人,十五岁那年结的婚。再早些也是有人十一、二岁就结婚,可那是啥时候,都算古代了,而我则生活在现代。不过,如果真要能回到过去也不错,好歹能多娶几个老婆。一瞬间,小剑转了几个念头,想着想着他笑了,三妻四妾不知怎么应付过来的。
“小三也不是外人了。”花花接着说。
“对,对,小三不是外人。”小剑忙收住笑容,极力摆出个成熟的样子。
“小剑”花花抿了下嘴唇“小三不是外人,他以后会是我的男人。”
“什么,什么?”小剑的眼睛睁得溜圆,眼神却如那只不知名的鸟,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爱情是经不起推敲的,糊里糊涂时最美。如果非要刨根问底地说清道明,那么最后留下的就是千头万绪的悲伤和无奈。爱情也是似是而非的,装聋作哑时最为珍贵。看似形影不离出双入对的两个人,很多时候只不过是情投意和的朋友。而很多形如路人,甚或见面就吵,分开无谓的人反而是千年共修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