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的言语更具有刺激效果。
这天中午,刚吃完午餐的张英战像往常一样来到白塔周围散步,与往常不同,今天张英战走出摄影工作室大门的一刹那,脑海中闪现出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说熟悉,是因为张英战已经三次见到那张面孔,说陌生,是因为他是最近三天才见到那张面孔的,不知道那张面孔的主人叫什么名字,自然就不知道更多背景。
大前天。前天。和昨天。一共三天,张英战一共见过那个流浪艺人三次。一共三次,张英战只是偶然走过去看了看,没有投入太多注意力。
或许由于搞艺术的时间很长了,或许由于从事摄影工作太专注了,长期养成的惯性使张英战对自己的生活持有一定准则,不该搭理的事情就不搭理,不想搭理的事情也不搭理,不觉得有意义的事情还是不搭理。一直以来,张英战对属于自己有限的时间和生命都十分吝啬。
对于那个流浪艺人,张英战本不觉得有多大意义,至少对他来说如此。
然而今天的张英战忽然对那个流浪艺人格外关心起来。
“去看看吧,去仔细看看。”张英战告诉自己。
白塔旁边,一堆聚集的人群中,多出一个特殊的男人,说他特殊,主要体现于他神情中非比寻常的气质,以及瞳孔中非比寻常的光芒,气质是属于艺术范畴的气质,光芒是属于艺术范畴的光芒,换句话说,这个特殊的男人是搞艺术的,确切的说,这个特殊男人是个摄影师,他就是张英战。
而在地面上,正端坐着另一个特殊的男人,双臂不见,乱发长须,用胳膊肘抵着一只破旧的话筒,左边有一只比话筒更破旧的音箱,右边则有一个女人,这女人长得有些姿色,只是她娇娆的面容与她一身朴素的衣服不太相符,细心的人还可以看出,这个女人的表情一直很平静,平静得不可思议,宛如一尊沉思的石雕,一边仔细凝望唱歌的男人,一边冥想广阔无边的心思。
“你在这里卖唱吗?”张英战突然穿过人群,走到吴平身边问道。
吴平瞥了张英战一眼,依然自我陶醉地沉浸在他沙哑的歌声中。、
“那是你的妻子吗?”张英战毫无忌惮地询问着。
之前说了,对于吴平,张英战了解不多,可今天的张英战很想抽出自己吝啬的时间和生命,对吴平这个卖唱的残疾艺人深一步了解,而关于吴平身边那位美丽女子的身份,则是张英战凭借一个摄影师的敏感察觉出来的。
没有得到吴平的回答。
张英战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相反,他这才发现自己太莽撞,只顾着自己的好奇,却忘了吴平正在专心卖唱。
在张英战看来,无论是自己还是眼前这个流浪艺人,都可算做搞艺术的,所不同的是,自己搞的是摄影,这个流浪艺人搞的是音乐,自己是正牌摄影师,这个流浪艺人则是行走在歌手边缘的行吟歌者。当然,对于这些区别,张英战本人没有太过在意。艺术无界限,搞艺术的人往往不该存在什么死板的界限。
“下着雨的湖南线,南行列车上,摇晃的车窗外,雨滴落下,我的泪也落下,遗忘了的初恋也随之消逝。依稀模糊的记忆中,那时遇见的人,沉默不语的那个人,与我渐行渐远。即使不会再见,也不要忘记,我曾爱过你。”
“下着雨的湖南线,末班列车,汽笛也在悲伤的鸣叫着,雨滴落下,我的泪也落下,遗忘了的初恋也随之消逝。依稀模糊的记忆中,那时遇见的人,沉默不语的那个人,与我渐行渐远。即使不会再见,也不要忘记,我曾爱过你,即使不会再见,也不要忘记,我曾爱过你。”
吴平唱的是《南行列车》,这是韩国八十年代的一首经典老歌,是他最喜欢的歌曲之一。
等吴平唱完这首歌,张英战看到,那个端坐在一旁的女人微笑着站起身,从包裹中掏出一条灰白色毛巾,替自己的丈夫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而吴平则报以潇洒一笑。
潇洒一笑,是的,虽说潇洒放在这里不太合适,可张英战分明有如此感觉,那么的自然,不受任何生活和现实的拘束,是吴平和刘心艳这对夫妻用心与心在潇洒的交流。
刘心艳在吴平面前比划了一个手势,吴平见后再次潇洒一笑,回以一个潇洒的手势。
“难道他是个聋人?”一边打量着吴平,张英战一边在内心急促地猜测着。
“我是在这里卖唱的,她的确是我的妻子。”这句话是吴平亲口说的,说这话时吴平正缓缓向张英战走近。
“原来他不是聋人,我说呢,这世上怎么会有一个聋人能唱出如此沙哑动听的歌声。”张英战静静想着,按照思维里定格的惯性兀自感叹着,随即静静猜测,如果他不是聋人,那么方才的手势必定说明他妻子是个聋人,不仅如此,方才的手势必定还说明他妻子是个哑巴,换而言之,他的妻子是个聋哑人?残疾人丈夫,聋哑人妻子,配成一对漂泊的夫妻?
“你的妻子是聋哑人?”张英战说话不习惯拐弯抹角,想到什么也就问出口了。
吴平点了点头:“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