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梓妤眉心微动了动,她今儿让浅书给自己上了妆,就是为了遮住脸上和颈上那些个抓痕。
八卦好事之人哪个时代都不少,恐怕早上的事儿大多人都知道了。
此刻见姚雨澜坐过来,便都拿着看好戏的目光看向她们,大殿中好像都安静了几分。
看了她手中杯子一眼,楚梓妤弯着唇角一笑,“多谢姚三小姐关心,我那些不过是小伤,御哥哥已经替我上了药,自然是好多了。”
“倒是三小姐脸上的伤好像还是那么明显,难道没上药吗?”
“哦,对了,还有安五小姐。我瞧着她好像没有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得太重了?你和她关系亲近,倒是该多关心关心她才是。”
楚梓妤笑得天真又无邪,看在谁眼里也是一副毫无心机的样子。
可她说的话却让姚雨澜端着杯子的手颤了一颤,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痕。
再加上楚梓妤对秦御的称呼,还有周围人看她时变得有些诡异的目光,她唇角的笑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楚侧妃说笑了,雨澜和安五小姐并不怎么亲近,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
“是吗?”
楚梓妤疑惑的皱了皱眉,“可早上我不小心撞了姚三小姐,安五小姐却是很生气,还因此同我闹了起来,我看她对姚三小姐是很亲近的呀。”
姚雨澜努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笑,只是端着杯子的手越发的紧,“楚侧妃恐怕误会了,她脾气本就暴躁。同楚侧妃动手也并非真的是因为雨澜的缘故,其中因由楚侧妃应该很明白。”
“哦?”楚梓妤挑眉,“这么看来,三小姐还是很了解安五小姐的嘛!”
“你……”
姚雨澜有些绷不住了,楚梓妤越是一派天真,便越让人觉得她说的话可信。
可安家的女儿如今名声尽毁,姚雨澜怎么敢同安云儿扯上关系?
她胸口起伏得有些厉害,就在她有些绷不住之时,另一道女声打断了她。
“楚侧妃不知,我们家澜儿生性温柔,对任何人都是以礼相待,也因此许多人都愿意同澜儿交往。那安家小姐也是如此,她如今情绪不稳,便想同澜儿诉诉愁绪,澜儿自是不好拒绝。倒是不想会让楚侧妃误会了。”
“今日的事我同相爷都已经好好的教训过澜儿,也让她来给楚侧妃陪个不是。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误会总是不好的,楚侧妃说呢?”
说这话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正是姚雨澜的母亲,当朝丞相的夫人顾婉清。
她说这话时不急不缓,极为沉稳,让人只听这声音和语气,就信了她一半。
一家人?
楚梓妤心底冷笑,微垂了头随意摆弄着自己面前的茶杯,唇角掠着的弧度有些讥讽。
“相夫人这话是想说三小姐很虚伪?既然明明不愿意同人交往,还对着人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让人误以为和她关系亲密对她诉愁诉苦,这样怕是不太好吧?”
姚雨澜一瞬间面红耳赤,胸口起伏得更厉害了,要不是顾婉清此刻站在她身边,她怕是已经忍不住还嘴回去了。
顾婉清面色亦是微微一变,没想到楚梓妤这嘴倒是利索,也一点颜面都不给她。
可她到底是当朝丞相的夫人,这些年也不是白活的,比起姚雨澜这些小辈自然是沉稳得多。
不过是转瞬就恢复了淡定,轻笑了笑,“澜儿是个实诚的孩子,向来是深居闺房,的确是比不得那些总抛头露面的人懂得人情世故,最是不懂得拒绝别人,也不懂得说那些个伤人的话。这实诚到了楚侧妃这里,怎么就成了虚伪了呢?”
楚梓妤眉梢一挑,心道果然姜还是老得辣,这顾婉清是变着法子说她常常抛头露面呢!
四周的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楚梓妤挺无奈的。
她好像总是那个给别人演戏的人,哪怕她已经老老实实的坐到角落想要避开她们。
就好像她对秦御说的,她不喜欢做这些口舌之争。
与她而言,不爽了,更喜欢来点直接的,动手打一架。
可很明显,现在不可以。
她眸光轻闪,抬眸,掠了已经垂下眼眸看不出情绪的姚雨澜一眼,再看向浅笑不变的顾婉清。
低笑一声,“误会了三小姐倒是我的不是。实诚的确是好,只是三小姐到底是相府的嫡小姐,丞相夫人也该是时候教教三小姐‘人情世故’了,否则以后出了嫁,还这么天真实诚,该怎么帮衬夫家呢?”
说到这里,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的一挑眉,“对了,我差点忘了三小姐还不曾说婆家呢。说起来三小姐也已经及笄了,丞相夫人也该替三小姐着急了,这么一直拘在闺房中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些个琴棋书画学的再多,说到底也不过是消遣的玩意儿。现在姚三小姐该学的是如何持家掌家,如何为人妻媳。毕竟早晚是要嫁人的,总不能呆在闺房中一辈子,天真实诚一辈子吧。相夫人觉得我说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