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朝开暮落(1 / 2)

相对于他的惊怒,秦御倒是显得很平静,“安氏在宫里几十年,晴儿的身世瞒得再好,却也不一定能瞒得过她,她会对晴儿起了心思也是正常。”

毕竟只要让晴儿入了安府,就是一个能用以威胁他们的筹码,不管是父皇还是他,以后在面对安府的问题时便会更多了几分思量和犹豫。

秦琰闻言面色忽变,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朕念着安家百年来对大秦有功,对朕亦有恩,向来纵容他们,甚至奉安氏为太后让她享尽了尊荣。如今看来,他们倒是迫不及待的要朝死路上寻了。”

先帝未立中宫,后妃亦是极少不过十几人,其中两名贵妃,安氏便是之一。

另一位却是永和帝秦琰的亲母,莫氏。

当初先帝独宠莫氏,而安氏入宫十几年也不曾孕有子嗣,先帝因愧将后宫之权交由安氏执掌。

先帝驾崩之后,莫氏大悲自愿为其殉葬。

秦琰那时不过十七,虽是太子,可父母皆亡,他在登基之事上也遇到不少阻力,最后还是靠着安家和楚家的扶持才稳稳当当的坐上了帝位。

秦琰感念两家之恩,将安氏立为太后,又在后来将楚家刚出生的女儿楚梓妤赐给太子秦御。

可不曾想,自安氏坐上太后之位,安家的野心却是越发的大了起来,等到楚家出事之后更是毫不遮掩。

如今不止想让安家的女儿做太子妃,竟还妄图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得到秦晴。

想必他们也知,若是他们光明正大的求娶,秦琰必定不会同意。

这些事秦御自然也想得明白,他目光轻闪,一叹,“安楚两家都是百年的世族,称得上是我大秦文武之首。以往有楚家在,安家还能有些顾忌。如今楚家没了,他们自然是迫不及待了。”

秦琰挑眉,将所有的怒火压下,别有深意的扫他一眼,“你是在怪朕不该将楚家治罪?”

秦御摇头,“儿臣自是不敢怪父皇。只是,父皇难道真的不曾对此事有过怀疑吗?楚扬是什么样的人,父皇应该比儿臣更了解。”

秦琰沉着脸,看向别处,目光有些深远,“楚扬的事证据确凿,丝毫漏洞也无。朕也并非没有给过他机会,可就连他自己也供认不讳,朕就算怀疑又能如何?谋逆造反之事,朕若是姑息,这大秦的天岂不是会大乱。”

秦御沉默,心知他说的都是事实,片刻才又蹙着眉道:“有时侯就是因为太过完美,才最让人疑惑。能让楚扬放弃整族人的性命也不说出实情。儿臣一直在想,他到底是有怎样的为难?”

岂料秦琰听了他的话却是瞧着他怪异的一笑,“谁说他放弃了整族人的性命?他让那楚丫头提前一月嫁入了皇室,这说明他早知道楚家会出事,不过是借此保住那丫头一命罢了。”

秦御眉色不动,没有说话。

秦琰看了他半响,又道:“你对朕说句实话,你对那丫头可是动了心了?”

秦御目光一闪,微垂了眸还是没开口。

秦琰眯眸,良久才是一叹,“罢了,你便是不说,朕又岂会看不出来?朕只是担心楚家之事会让那丫头心中有恨,你若是真对她动了心,并非什么好事。”

秦御喉间动了动,终于开口,“此事儿臣自会好好处理,父皇不必替儿臣忧心。”

秦琰冷哼一声,“你以为朕愿意替你忧心?若非你母后……”

说到这里,他神色沉了沉,目光变得有几分幽暗,凉着嗓子道:“要是你母后在,朕便也不操这些闲心了!”

秦御眉色亦是一沉,默了默却是一笑,“是,父皇最是体恤儿臣。”

对他这略带讨好的话,秦琰只是撇他一眼,又问,“那千金楼呢?”

“此事儿臣也不知,不过应该和妤儿没有关系,她如今不可能请到千金楼。”

秦御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怀疑,秦琰也点头,“此事的确有些蹊跷,可若当真是安家的仇家所为,那他们的目的定然不会只是个丫鬟?这事你好生留意着,有什么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若是千金楼真想对付安家,朕倒是可以坐山观虎斗,可若千金楼还有什么不轨之心,便不能再留。”

秦御默了默,颔首,“儿臣遵旨!”

……

秦御在崇泰殿时,楚梓妤让人搬了张软塌在院中,房里闷热,此刻太阳要下山了,院中倒是凉风习习的。

双手垫在脑后,躺在塌上歪着头看院中那几株木槿。

花朵随风而落,粉色的花瓣在院中旋转飘扬着,当真像粉色的雪,一朵朵都落在了楚梓妤的心间。

木槿花朝开暮落,每一朵花都只有一日的生命,日日轮回,却又生生不息。

她唇角弯了弯,突然就爱上了木槿花,就好像命运的流转一样,虽然会凋落,可下次开放时总会更加绚烂,花开满树、烂漫如锦。

就好像她和秦御一样。

其实之前见到秦琰之时她并非真的这么平静,毕竟是他下旨将她楚家满门抄斩。

前世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