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舫将嘴唇抿成一字,侧眸斜视着她,好一会才淡淡的开口:“我送你回家。”
程墨舫话一落地,林婉夏整个人跌坐到了地上,眼泪像是绝提的河坝簌簌往下掉,“不,我不回家,妈妈不在了,家已经不是家了。是不是因为我睡了这么久,妈妈以为我再也不会醒,所以就去找我了。”
“还有小樱,小樱为什么也离开了?我们说过每一年生日都要一起过,说过要上同一所大学,还说过谁先结婚,对方就要当伴娘,她为什么不等我醒过来。”
她泪流满脸,泪眼模糊,哭得几近是上气不接下气,一脸的绝望生无可恋。
唯有在抬头看向程墨舫时,脸上显露出了一点点的期待,“墨舫哥哥,你是不是也生我气了?”
“求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我好害怕,现在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做噩梦,我怕自己一睡着会再也醒不过来,可是我真的希望自己没有醒过来,为什么我一醒来,她们都不在了。”
顿了一会,她又接着开口:“还有小栀姐,医院里那个孩子是小栀姐的对不对?徐阿姨都告诉我了,呜呜……为什么她们一个个都离开了。”
看到林婉夏如此模样,程墨舫紧蹙的眉头松了松,情绪有些复杂。
可在她提到程小栀时,程墨舫眸子拧的越发更深了几分。
林富打电话跟他说过,说林婉夏的记忆停在她十七岁生日前半个月,那次她因为感冒发烧很严重,昏迷了一天一夜。
所以她的记忆停在她生病之前。
林富苦苦哀求程墨舫,让他不要把真相告女儿。
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妹妹是个怎样的人,说她刚醒,受不了这个打击。
呵,不想让她知道妹妹是个怎样的人,那她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吗?
程墨舫记得,好像是差不多那个时候开始,林婉夏拼命灌输给他,苏樱喜欢江邵晨的事情。
也是从那之后,林婉夏打着喜欢他同班同学的幌子,接近自己。
而在苏樱18岁生日前夕,她怂恿他去定制了那本日记本。
后脚又买了一本同样的日记本,将她面目全非的内心嫁祸给苏樱。
对苏樱彻底心死,彻底的不信任,都是源自于那本日记本。还有她精心设计的一些掩人耳目,移花接木的小事。
可现在,她一个失忆,就把自己以前做的所有事,都撇的一干二净了?
想到这里,程墨舫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厌恶。
“起来,我送你回家。”他声音沉冷没有任何温度,语气就像是对一个陌生人。
不,程墨舫从来都不会用正眼看陌生人一眼,也绝对不会跟陌生人说一句话。
终究,她现在是十七岁的她,她睡了五年,回到了那个,内心丑陋未曾凸显,一切的罪恶还没有上演的时候。
十七岁的她,真的就如她所表现的那样,纯洁温婉吗?
“墨舫哥哥。”林婉夏含着泪,抬头目光呆滞的看着程墨舫。
看着那张满是泪水的脸,程墨舫内心突然的烦躁起来,他没有办法装作自己也失忆般,当做以前的事从没发生过,也没有办法对她不管不顾。
仁慈?
不,他的字典里绝对没有这样的词。
“你要是喜欢坐这你就坐着吧。”程墨舫说完抬起脚大步朝自己家别墅门走去。
“墨舫哥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淡。呜呜……你告诉我哪里错了好不好?”林婉夏伸手抱住了程墨舫的脚。
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别墅外的灯光白炽灯打在她苍白的脸上,她整张脸没有任何血色。
程墨舫最终回过了头来,他从她怀里抽出了自己的脚,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车灯便朝他们照了过来。
紧接着,从车里下来一个瘦瘦的身影。un:i
“小夏,孩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看到蹲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的人,徐凤娇心里一顿,快速跑了过去,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妈,你怎么来了。”程墨舫脸上的表情沉了几分。看向林婉夏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不悦。
“熙熙睡着了,我让你爸在医院看着,我过来拿几套熙熙的衣服。”徐凤娇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
说完后,她脸色也沉了沉,伸手擦了擦林婉夏脸上的泪水,嗔怪般开口:“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地上这么凉,小夏又大病初愈,你怎么就不知道把她带进屋里?”
程墨舫将头瞥向一边,没看自己的母亲,也没看林婉夏,淡淡的说了句:“太晚了,不方便。”
徐凤娇被自己儿子冷漠的话给气到了,她忍着怒火对程墨舫说:“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小夏就跟亲妹妹一样,看到她这样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一下?”
“你以前跟小夏就是兄妹一样,你说这小夏生了大病醒来,你怎么就这态度……”
“妈。”程墨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