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澜回到乾明宫草草的洗了个澡,换下了满身血污的衣服。
方才在议事殿前,因为过度的紧张而忽略了伤口的疼痛,如今却难以忽略了。
苍牧在她身上留下了三道伤口,一道在左腿上,一道在胳膊上,而最重的,则是肩胛骨上的一剑。
虽然是场苦肉计,但想要瞒过墨殇等人,一般的伤口效果不明显。所以,那一剑贯穿了凤惊澜的身体。
凤惊澜坐在凳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放了几瓶伤药。那还是上次她问容尘要的,不过当时她还没有想到要用苦肉计,只是想着有备无患,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用上了。
凤惊澜将受伤的左腿架在另外一张凳子上,将药粉洒在左腿的伤口上。
容尘的药向来都是最管用的,原本因为洗澡、换衣服而渗血的伤口此刻已经止住了血,清清凉凉的药粉有效的抑制住了火辣辣的伤口。
饶是如此,凤惊澜的额头上还是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有些艰难的缠上绷带后,凤惊澜才吐出一口浊气,用没有受伤的手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腿上的伤口倒是不难处理,上了药,缠上绷带就行了。可胳膊上的伤口和肩胛骨上的贯穿伤,却难住了凤惊澜。
乾明宫中没有侍女,而无论是墨殇还是凤惊澜都不是事事需要服侍的人,原本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便,如今受了伤,墨殇又不在身边,凤惊澜这才犯了难。
墨殇回到乾明宫的时候,就看到他那胆大妄为的妻子正用牙齿咬着绷带的一端,另一只手捏着绷带的另一端,笨拙的打着结。
墨殇推门而入的声音自然惊扰了凤惊澜,凤惊澜抬头望去,在看到墨殇的时候,眼底的冰冷和警惕顿时消散开来。
“阿炎,你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凤惊澜急忙上前,却忘了自己的腿受了伤,匆忙间撞到了身旁的凳子,一个踉跄,差点儿扑倒在地上。
墨殇见状脸色一变,身形闪动,转眼间便到了凤惊澜的面前,长臂一伸,轻而易举的揽住了凤惊澜的腰身,稳住了她差点儿跌倒的身体。
凤惊澜脸色煞白的抬起头,额间再次布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墨殇沉着脸一把将凤惊澜打横抱起。
凤惊澜一看墨殇的脸色就知道大祸临头,她立刻伸出没有受伤的胳膊,勾住了墨殇的脖子,可怜兮兮的说道:“阿炎,好疼!”
原以为墨殇再怎么生气,此刻也该哄她几句,却没想到,听到她的话后,墨殇不但没有哄她,一张俊脸反而越发阴沉紧绷。
完了!
闯大祸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凤惊澜在墨殇怀中瑟缩了一下,哪里还顾得上伤口的疼痛?
她心念急转,灵气逼人的清亮明眸滴溜溜的转着,想着该用什么方法打消墨殇心底的愤怒。
可,想来想去,凤惊澜却发现自己原本聪慧睿智的头脑此刻就像是一团浆糊,晕晕乎乎的,哪里还想的出一点儿主意来?
而此时,墨殇已经抱着凤惊澜走到了床边。
即便墨殇此刻怒火中烧,想要抓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东西狠狠教训一番,但到底还是心疼她满身的伤痕。
他不是没看见凤惊澜滴溜转动的眼珠子,不是没看到她的苦恼和心虚,但他却没有理会。
这次若不让她长长记性,下次保不准她还会做出更胆大妄为的事情来!
“阿炎?”
“阿炎!”
“阿炎……”
凤惊澜坐在床上,讨好般的一遍遍喊着墨殇的名字。
明明是那么普通的两个字,可从她那张令人又爱又恨的小嘴里喊出来,却带着一股莫名的诱惑,像是一根羽毛,轻挠着他的心脏。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正被她带动,心中的愤怒一点点被抚平,墨殇脸色越发紧绷。他看都没有看凤惊澜一眼,转身回到桌子前,拿着桌上的伤药重新回到床边。
糟了,这次真的惹怒他了!
眼看着墨殇沉着脸为她包扎伤口,但进来之后到现在连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过,凤惊澜终于意识到墨殇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愤怒,而后果,显然也更加严重。
“阿炎!”凤惊澜怯生生的伸出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拽着墨殇的衣袖摇了摇,满脸的讨好与求饶之色。
“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墨殇看了凤惊澜一眼,见凤惊澜满脸希翼,一双星眸扑闪着。
明明是她做错了事,但看着她可怜兮兮、一脸讨好的模样,墨殇心中忽然升起一丝负罪感。
见墨殇似有松动,凤惊澜心中一喜,继续说道:“阿炎!我好疼啊!看在我受了伤的份儿上,你就原谅我一次嘛!好不好!”
她不说受伤还好,一说便勾起了墨殇心中的怒火。
“疼就受着。”墨殇冷冷的撂下一句话。但一见到凤惊澜因为疼痛而瑟缩的身体,为凤惊澜上药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