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凤惊澜的心情跌宕起伏,直到离开湖底暗牢,回到了乾明宫之后,依旧无法平静。
她在寝殿里走来走去,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与愤慨。
她的父亲真的还活着!
可一想到她父亲被囚禁湖底暗牢三百多年不见天日,而且受尽折磨与羞辱,凤惊澜就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她父亲救出来。
可激动之余,她毕竟还保留着几分理智。如今,墨殇和旭尧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切就会成为定局。
而她,作为两派争斗之中最重要的那颗棋子,现在,是万万不能暴露的。
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在一切成为定局之前,她必须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本分。
所以,作为女儿,明知父亲正在遭受磨难,她却只能袖手旁观。
她相信,如今被囚禁在湖底暗牢的凤君邪,一定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他现在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是激动?是担忧?还是其他的,她所不知道的情绪?
凤惊澜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可唯一能够听她倾诉的人,此刻却不在她的身边。
凤惊澜苦笑一声。
她是不是有些太过贪心了呢?
在得知今晚便是她母亲的忌日之时,她便知道,所谓的修为遇到瓶颈,前往龙墓,祭拜先祖不过是一个幌子。墨殇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给她制造一个见凤君邪的机会。
而如今,她见到了人,却又迫切的想要与墨殇分享此时此刻的心情了。这一夜,凤惊澜辗转反侧,眼前不断的浮现出凤君邪在湖底暗牢受刑时的惨状,每当她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想要不顾一切的时候,墨殇的身影又总是会及时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阻止她自寻死路的
冲动行为。
可这一夜,辗转难眠的,又何止是凤惊澜一人呢?
天祈回到耀辰宫后,径直回到了寝宫,他挥退了随侍一旁的宫人,打开了寝宫中的一间密室。
密室之中,挂满了画卷。而那一幅幅画卷上,绘画的却是同一名女子。
若凤惊澜在这里,便能一眼认出,那画中身着白裙,与她有着七八分相似容貌的女子,便是她的母亲——沧月。
天祈贪恋的看着那一幅幅画卷中,神态各异的女子。
他生来便是高高在上的龙族太子,身份尊贵,一生之中,虽然不算事事如意,但也还算顺遂。直到遇到了沧月,那个圣洁、美丽的女子。
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天祈就知道,他的妻子非她莫属。
他从古凤一族回到龙宫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向父皇请求,迎娶沧月。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容貌,他和沧月,都可称得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当时,龙族与凤族之间的关系也还算的上融洽。所以,他与沧月的联姻,也受到了两族人的祝福和期待。
只是,当他父亲去古凤一族提亲的时候,却得知,沧月已经外出游历。凡凤族之人,无论男女,在成年之后,必须离开族中,外出历练,为期三到十年不等。
三到十年,对于寿命悠长的龙族与凤族,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所以,当两族长辈为他们订下婚约之后,他便日日期盼着,期盼着沧月历练归来,便能抱得美人归。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沧月居然会在历练途中,爱上了同样离家历练的凤君邪!
当他满心欢喜的等到沧月归来,以为可以与之共结连理之时,却得知,自己倾心期盼的人,居然与别的男人私定终身,其中的打击可想而知。
沧月看似柔弱,实则性情刚烈。她不顾两族联姻,势要与他解除婚约,嫁给凤君邪。
碍于两族邦交,当时的凤族族长,也就是沧月的父亲,将沧月囚禁在凤族之内,逼迫她完成两族联姻。
当时的他虽然愤怒,但却终究舍不得沧月,更不愿意让沧月嫁给凤君邪。
所以,他只能咬着牙齿,将这份屈辱活血吞下。
他当时想着,只要娶到了沧月,他总有一天,会让沧月爱上他。至于沧月给他带来的屈辱,他也自然有办法讨回来。
可他计划的再好,却还是栽在了凤君邪的手里。
他怎么也没想到,凤君邪居然会以一己之力,独闯古凤一族,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居然能够闯过古凤一族设下的重重障碍,生生从他手中抢走了沧月。
从那以后,凤君邪三个字,便成为了他辉煌人生中的一个污点。他恨之欲狂,却奈何不了分毫。
可他怎么可能甘心就此罢手呢?筹谋多年,他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
他得知沧月即将生产,并且得到了他们的路线图。他占据先机,挥军而至,后与冥夜联手,终于将凤君邪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可,他终究还是没有得到沧月。
这么些年过去了,他早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的深爱沧月,非她不可。还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