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澜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方。她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好像被千斤巨石压着,怎么也睁不开。
她的状态很糟糕,一会儿像是在烈火中煎熬,一会儿又像是身陷冰天雪地之中。冷热交替的感觉让她痛苦不堪。
她好像有知觉,却又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脑海之中一片混沌,就像是苍茫大海之中的一叶孤舟,面对茫茫的海水,不知该飘
向何方。
致命的危险无处不在,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海上掀起的风浪撕成碎片。
茫然、无助、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感知似乎强烈了一些,她能感觉到温暖的阳光,和煦的微风,甚至是花草的芬芳。
“凤惊澜,该醒了!”
是谁在说话?那声音清润悦耳,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淡然洒脱,令人情不自禁的被吸引,想要安静的聆听。
凤惊澜?
那是谁?
好熟悉的名字!
昏昏沉沉之际,对外界的感知渐渐淡去,她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瞬而逝。
玉清山上的花草永不凋零,头顶的天空一如既往的清澈湛蓝。除了镜湖之中日趋减少的玉灵鱼之外,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
幽静雅致的竹屋中,窗户微微敞开,灿烂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为床上那安静沉睡的女子增添了一丝光辉。调皮的风儿也不甘
落后,轻柔的勾起她铺散在竹枕上的发丝。
“吱呀”一声,微闭的竹门被推开,调皮的风儿受到了惊扰,倏地抽身而退。
容尘缓步而至,一袭白衣,不染纤尘。
床上的女子生的极美,安静沉睡的模样,更让她多了一分别样的韵味。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最美丽的蝶翼,随时都会振
翅飞翔。
只是,轻微的颤动之后,它便重新归于平静。她是燃尽了生命的蝶儿,即便如今拼命挣扎,却依旧争不过命运。
粉色的樱唇柔软诱人,让人这么看着,便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那柔软的唇瓣,该是何种甜美的滋味儿?
修长的手指拂开一缕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乌黑亮泽的发丝眷恋而不舍的离开了她绝美的侧脸,重新散落在她的枕边。
她的皮肤很白,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她静静地躺在那儿,像一尊美丽高贵的玉石雕像。
唯一不同的是,在她的眉心处,有一抹嫣红的色泽。那样浓墨重彩的一笔,为她增添了一丝生气。偶尔闪耀的光芒,预示着她
的生机。
无论是安睡在床上的绝美女子,还是那清隽出尘的男子,无一不是风华绝代。当这两个人凑到一起,便成了一幅唯美动人的画
卷。
忽然,一道彩色的光芒从远处飞驰而来,打破了原本沉静唯美的画面。
彩儿扑闪着翅膀飞到容尘身边,红色的喙叼着一朵洁白无瑕的花儿,使得原本伶俐的彩儿不得不闭紧了嘴巴。
容尘接过它叼着的花儿,坐在床榻边缘,动作熟练的托起床上人儿的脑袋,将那花蜜一点点喂给了她。
清甜诱人的芬芳扩散在整个竹屋之中,彩儿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一双滴流圆滚的灵动眼眸紧盯着容尘的手。
当最后一滴花蜜被那女子吞入腹中,彩儿扑闪着翅膀俯冲而下,一把抓住了容尘手中的花朵,三两下便将整朵花儿吞吃入腹。
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彩儿这才忧心忡忡的看向床上的女子。
“主人,美人儿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
说了等于没说!
彩儿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声,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容尘低头看向床上依旧沉睡的女子,神色不明。片刻之后,他起身离开。竹屋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寒冬再次来临,玉清山被白雪覆盖,整个世界成为一片莹白色的海洋。
竹屋外风雪肆虐,竹屋之中,却温暖如春。靠床的窗户被关上了,只有远离床边的另一扇窗户还敞开着。
容尘再一次推开竹屋的门,彩儿叼来了一朵紫色的花儿,由容尘将花蜜喂给女子之后,花朵再次进入了彩儿的肚子。
看着依旧沉睡的女子,彩儿似乎已经习惯了,在屋子里飞了一圈儿之后,又离开了。
容尘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飞雪,轻声道:“又下雪了,你不想起来看看吗?”
雅致的竹屋中回荡着他清润磁性的嗓音,没有得到回答,他也不在意。今日的容尘似乎格外有兴致,与她描述着窗外的景色。
“凤炎还在等你,你难道就打算这么一直沉睡下去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束光,照进了她的生命,将她从永无止境的黑暗与迷茫中拉了出来。
凤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