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离开两天后，李寒燕被唤到沈映湖的水榭。

阳光明媚，湖水澄静。

徐徐清风从湖上吹到小亭，沈映湖一袭白衫坐在小亭里，慵懒的打量着李寒燕。

李寒燕微垂眼帘，沉静的站着，似乎与小亭的朱红柱子融为一体。

沈映湖道：“你杜大哥让我少让你出谷，怕你有危险。”

李寒燕紧抿嘴。

沈映湖笑了笑：“我也听说了杜风的事，杀人如麻，像个疯子，你不能学他！”

李寒燕轻蹙眉毛，忍着没反驳。

她觉得杜大哥杀得好，痛快淋漓。

那些人渣坏蛋就该杀，不杀他们，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善良的人受害，杜大哥是替天行道！

沈映湖道：“他武功高才敢那么干，现在有多少人想杀他？换是你，你活不过两天，所以别学他！”

李寒燕轻轻叹气。

“你想练什么心法？”沈映湖道：“你现在练得心法就不错，不输于雪月轩的心法。”

“听师父吩咐。”

“那就练着这个吧，杜风做事总有深意。”沈映湖叹口气：“他过得怎么样？”

李寒燕一怔，不解的抬头。

沈映湖道：“心情如何？算了，心情好也不会杀那么多人，那些人也真够倒霉的，撞上刀刃！”

她明白，楚离大开杀戒是发泄怒火。

李寒燕道：“杜大哥到底怎么了？”

“可怜的家伙。”沈映湖抿嘴笑道：“情场失意呗。”

李寒燕瞪大秀眸，难以置信。

沈映湖看她这表情，咯咯笑起来。

李寒燕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还是难以置信。

难道是杜夏？

如杜大哥这般人物，哪个女人拒绝得了？这杜夏也太有眼无珠了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映湖停住娇笑。笑得脸颊绯红，娇艳欲滴：“是他主动离开的杜夏。”

“为什么？”李寒燕问。

“杜夏练的武功要心无挂碍。离情绝欲，他为了让杜夏成为比他还厉害的高手，就主动分手了呗。”沈映湖懒洋洋的笑道：“你说他傻不傻？”

“竟是这样……“李寒燕讶然，感慨的道：“杜大哥心里肯定很苦！”

“他就是个傻瓜！”沈映湖叹息：“女人练得天下无敌，只能孤苦一生，你杜大哥这是害人害己！”

李寒燕道：“杜大哥的武功一定会胜过杜夏姐姐的！”

沈映湖抿嘴笑道：“你个小丫头见识有限，知道什么！”

“当今天下，谁能打得过杜大哥？”李寒燕不服气的道：“要真有，早就跳出来了！”

“他现在是天外天。杜夏要成为天神高手的。”沈映湖摆摆手笑道：“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就依你，练原来的吧，练刀还是练剑？”

“杜大哥让我练剑。”李寒燕道：“刀法闲暇时候练着玩。”

“他是怕你杀气太重。”沈映湖笑道：“你过两天跟苏茹去一趟白骨山，送一封信，散散心，整天闷在谷里也不成。”

青莽山现在正是最老实的时候，没缓过近来，不敢生事。所以出谷很安全，楚离让李寒燕少出谷，不是不出谷。

“是。”李寒燕道。

沈映湖摆摆玉手：“去吧，平时跟着杜秋就成。”

“是。”李寒燕抱拳告退。

——

傍晚时分。楚离沐浴着晚霞，站在青山城外。

巍巍城门，高耸城墙。不仅不逊于崇明城，城池之大是崇明城的两倍。且更繁华更热闹。

他从雪月轩离开，施展开轻功疾行。几日功夫便到了青山城。

这一路未停，懒得再开杀戒。

看了一番，他举步往青山城门而去。

城门两个壮年守卫，气质彪悍，眼神凌利，上下打量几眼楚离，最终落在他腰间的刀上。

楚离一袭白袍一尘不染，全无一丝练武之人的异相。

太阳穴与头顶皆无变化，眼神也不明亮，精气神不那么完足，一看就知道不是练武的。

两个守卫在他刀上看了几眼，哼一声，摆摆手让他进去。

楚离前面的人则好好接受了一番盘查，他是个武者，精气神饱满。

两个守卫盘查过后，又是一番警告。

青山城有青山城的规矩，严禁动武，一旦动武，轻则废除武功扔出城外，重则直接毙命，由城守府与国公府同时执行，绝无幸理，想要小命便夹起尾巴，收起在外面那一套。

那武者被问得不耐烦，受一番警告，气哼哼的进了城。

楚离进了城。

大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吵架声，劝架声，孩童的嬉闹声，喧闹的声音跟飘荡的小吃香气夹杂在一起，像潮水般扑向楚离。

楚离缓步而行，感受着城里的繁华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