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垂,乳娘几乎是用抢的才把孩子从唐奕手里夺下来.
虽有不舍,怎么也亲不够,可唐奕抬头看天,却是时辰不早。
又看了一会儿,迷迷糊糊随时过睡过去的小娃娃。
志得意满的诚心一笑,满足了而去。
到了院中,海风一吹,倒让唐奕为之一松。偏头看向散落院中的几个小楼都亮着灯。不由会心一笑。
再不迟疑,大步朝其中一间走去。
行至门前,深深的吸了口气,推门入。房内燃着一盏小灯,略有昏暗。
一红妆丽人危坐床头,朱唇黛眉、红衣金钗,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但见唐奕推门,忐忑的抬眼望来,眼中有柔情、亦有无措。
唐奕安步入内。来到床前,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丽人
淡淡一笑:“姐姐今日最美”
君欣卓一时无措,纵有甜蜜,却是开始暗骂巧哥与福康把她推到最前来了。
“这裙子好看,怎没见你穿过?”
“巧哥拿来的说是总要有些喜气。”
唐奕不由暗笑,那丫头的心思他哪里会不知道?要说福康讲究这些他还信,巧哥
红衣喜庆不假,可是远在开封还有一个人也偏爱红色
这是在向唐奕无声示威,表示不满呢。
渐渐敛去笑意。默默看着君欣卓良久。
群欣卓本就无措,被唐奕这么严肃的看着,更是手都不知道放哪儿了。心中一暗,无端端怎么摆了一副冷脸?
不是该该说些体己的甜蜜话吗?
“你不喜欢我这就换下。”
说着就要当真要换掉红衣。
可是,刚有动作,唐奕那边也动了
不是好言劝阻、也不是急声催促。
不是怒了走之,更不是走上前来
而是
两手前抱,高举过顶。然后缓缓落下,一揖到地。
“奕得天眷,承蒙娘子,十年不弃,受我一拜!”
“你你这是做甚!?”君欣卓又喜又急。
万没想到唐奕会有这么一出
“你,你起来啊,我,我自甘心,你何必”
还没等君欣卓说完,谁知那边的唐奕脸子又一变嘿嘿一乐。直起腰来。
“愿意就好,吹灯!”
“睡觉!”
“”
君欣卓哭笑不得,这什么人啊,还反应过来,那边唐奕噗的一下吹灭灯火,屋内登时漆黑。
紧接着,君欣卓就觉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家伙趁黑一把将自己揽在怀中,就势一倒,二人便滚在了床上。
君欣卓心神一乱,下意识的推远唐奕。
“你,你你要做甚?”
“自是做该做的事。”
“可”君欣卓更是心乱如麻,盼着这一天,真到了这一天,却又有患得患失起来。
“可是别人洞房花烛不是要”
“要什么?”唐奕停下动作静静等着君欣卓的下文。
“不是要”君欣卓声若蚊蝇“不是要先说些”
“你我不用”
“唯独你我,不需那些繁文俗礼,甜言蜜语”
“你我早就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话,都在心中不消说。”
“因为都懂。”
“”
君欣卓听得痴了只当这是天下间最美的甜言蜜语。主动抱动唐
这一抱,正应了,‘不消说,因为都懂’。
黑暗中,唐奕自知十年等待终是水道渠成,顺势任意施为。
竹楼花香所至,尽是满园春色
唐奕不知道,此时。
此刻。
小院外的黑暗里,一个脑门儿顶着大金印子的龌龊汉子,见唐奕进了君欣卓的屋,没一会就熄了灯。
登时一脸得色。
“小样儿的!关门就不知道你玩的什么把戏了!?”
猛一转身,看向身后。
“拿来!!”
黑暗中,又露出两张苦瓜脸
一边呆呆的看着黑灯下火的竹楼,一边不情不愿的各掏出一叠票子。
秀才恨恨不平“这鸟厮!还真干得出来!”
另一个贱纯礼,则是满脸懊恼“我就说这货不那么简单,竟真的把君姐姐排在首位!?”
“有什么稀奇!?”曹老二一脸得意,他是先走了,没听到后面的话。可他还是敢和这两个家伙打这个赌!
结果赌赢了吧?
“直娘贼!”
秀才又骂了一句。和着他们听到的东西都是反的,白天在厅里人家不是争头筹,而是在歉然。
“这鸟厮好事占尽!端是恼人!”
贱纯礼则道:“家风真好得跟大郎取取经了”
“取个屁!”秀才一下输了相当于从前半年的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