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狼狈地出了赵祯行在,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轻松。
正如前几年赵祯第一次朝他扔鞋一样,他知道,那个‘温和的大叔’又回来了。
回到小楼,还没进门,唐奕已经嚷开了:
“小娘子们,收拾东西,过几天爷带......”
喊到一半,又噎了回去,唐奕没想到,客厅里有人。
一脸嫌弃地看着来人,“你来干什么!?”
贾昌朝这个气啊,你个疯子让我今天来找你拿钱,结果让老子干等了一上午,现在你问我,我来干什么?
“哦!”不等老贾说话,倒是唐奕自己想起来了。
一点尴尬、错怪、不好意思的表现都没有,一边儿往楼上走,一边儿朝老贾一甩手,“直接去找张晋文,让他带你去地库提钱。”
“你!!”
好吧.,老贾在这儿等了一上午,一句囫囵个儿的话都没说上,就让唐奕扫苍蝇一般给打了。
找张晋文就能提钱,你还让我在这儿等!?
“哼!”
老贾冷哼一声,与这个无下限的混蛋多说半句都嫌掉价,掉头就走。
当然,钱还是要提的。
可是,走到门前,却让唐奕又叫住了。
只见楼梯上到一半儿的唐奕倚在栏杆上,“有件事儿倒是要知会贾相爷一声。”
“......”
不说话,唐奕也无所谓,继续自顾自说。
“那笔抵粮款的事情被文扒皮知道了,他我却是拦不住的,非要查上一查。”
“你!!”老贾脸都白了。
“你出尔反尔,小人是也!”
唐奕一摊手,“我也没招儿,真不是要坑你。想坑你,也就不和你打招呼了不是?”
见贾相爷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唐奕“好心”道:“劝相爷一句,趁文扒皮还没查出什么来,还是赶快想想怎么把自己摘干净为上。”
说完,再不理会老贾,蹬蹬地上楼去了。
......
楼上,因贾相爷在,不便出来的萧巧哥与君欣卓此时也是探出头来,与唐奕在窗前驻足,目送贾相爷丢了魂儿一般的出了小楼。
萧巧哥狐疑地看着唐奕,昨天文彦博来小楼,她在楼上可是听到了的,明明是这个坏胚把烂账给了文扒皮,怎么今天又当着贾相爷睁眼说上了瞎话?
“你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唐奕讪笑,“没事,就是搂一搂草,看看有没有收获。”
萧巧哥了然地点着头,随之提醒道:“小心惊出来的不是兔子,而是毒蛇哟。”
唐奕顺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哪儿来那么多怪话,赶紧去收拾东西,咱们又要出门了。”
只见萧巧哥吃痛,嘟着小嘴,不情愿道:“急什么,不是还有些日子吗?”
唐奕看向窗外,二楼正好可以目极回山,轻声道:
“这次去的时间长,自然要多带东西。”
而君欣卓实在有些心痛唐奕,埋怨道:“这才回来三个月,又要劳碌远行,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唐奕转头看向君欣卓,牵起她的玉手,安慰道:“不是劳碌远行,而是为你再造一个邓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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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下午,唐奕都没有下楼,就在房间里看着君欣卓与萧巧哥二人喜悦着、忙碌着。
躺在躺椅上,想睡了,就闭眼小憩。醒了,就继续享受这份宁静。
直到晚饭前,楼下呼得传来一声高叫:
“唐疯子,还不下来一见!”
唐奕一震,坐直了身子,这个声音可是很久没在观澜书院出现了。
连忙起身,快步下楼。
果然,楼下一个续着短须,皮肤黝黑的青年卓然而立。
粗犷,却不失儒雅。
唐奕大喜,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去。
“存中兄!”
来人正是沈括,沈存中。自通济渠开工之始,这位大科学家就钉在了修河工地,五六年的时间未得一日之闲。
“子浩,别来无恙!”
此时,沈括也是开怀拱手,上前几步,迎了过去。
唐奕激动之余也有疑惑,“如今通济渠通航大典在即,存中兄做为修河臣,怎么就回来了!?”
“哎!”沈括飒然摆手。“什么臣不臣,图虚名尔。”
唐奕闻声,无声抱拳。
不管原本历史中的沈括是什么样的为人,但是现在的沈括,不但在学术上与唐奕是知己,而且在性格上,与唐奕也是十分的相像。
不说别的,这份洒脱,却是常人所不及的。
只闻沈括又道:“当年在堤前拒绝你给讨的官,这些浮名与括来说就已经是过眼云烟了,还在乎什么大典不大典的?”
唐奕竖起大拇指,“对脾气,像我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