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仆吓的直往后缩,倒不是视唐奕为洪水猛兽,相反,别看唐奕名声非议颇多,但是凭心而论,可着大宋朝,好像也想不出比他更大牌的乘龙快婿了吧?
可是,脑袋得有多大的包才敢捉唐子浩的婿啊?
就算唐子浩不疯,大宋官家好像也得疯。
章惇看着那仆役的反应甚是好笑,可是不知为何,特么的怎么就笑不出来呢?
会元......
若说别头解元分量不大,那会元可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这回那疯子算是彻底拦不住了。
因为,观澜的儒生都很清楚,就算唐奕考的一般,殿试也已经没有人可以撼动唐奕拔得头筹的事实了。
单看他这么多年为大宋做下的事,官家也不太可能让这个状元旁落。
更别说如今他是会元,官家是必定要成全他连中三元的当世佳话。
想到这里,章惇仰天哀叫:“我的一千贯啊......”
“什么一千贯?”正等着章惇“挑”的一家大户立时接话。
“公子放心,只要公子点头,主家有言在先,不收公子一分彩礼。”
“一边儿去!”章子厚没好气地瞪了那家仆一眼。“这么讨厌呢!?”
......
旁边的苏轼拍了拍章惇的肩膀,“认命吧,算是考不过他了。”
言语之中,尽是失落之情。
苏轼这个冤啊,解试让亲妹妹压了一头,拿了第二,本想在会试扳回来,没想到唐疯子又打了鸡血一般,连中两元,他又是第二......
殿试就更不用想了,嘉佑二年状元,必是唐奕无疑。
难道自己注定就是“千年老二”的命数?
......
还真不是苏轼、章悸等人悲观。
会榜一出,看到高挂头名的是唐奕、唐子浩,连城中的普通百姓都看出来了,唐奕必是状元。
甚至许多与唐奕交恶的朝官也觉得,唐奕拿这个状元是理所应当,没有一点维和。
说白了,唐子浩要是会试名次一般,或者靠后,大家还有理由闹一闹,或者是行“捧杀”之实,提前把唐奕为状元的消息传出去,让赵祯颇于压力,至使状元旁落。
可他解、会两榜皆是头名,连中两元,官家要是不给他状元,倒显得有点儿不正常了。
是以,会榜刚放,不等殿试开考,开封城中已经传开了,唐子浩今科高中魁、范公门下再添文星。
观澜书院更是连续三科选才大典,摘得头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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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会试中者皆在京中,省了远道而来的周折,是以会试与殿试的间隔是十分紧凑的,不用像解试之后还要等上好几个月。
会试一完,七天放榜,紧接着就是最后一关——殿试。
......
因为会试不黜落,观澜上下也没了前两考的气氛,连范仲淹送考之时雷打不动的那句“慎思慎解”都换掉了。
“宽心以代,放手为之,耀我观澜!”
......
殿试,故名思意,当殿考试,皇帝亲选。从出题、监考、最后的定名次,皆由赵祯亲为。
朝阳初起,宫门一开,今科会试取中的38o多名贡生就由礼部官员,文彦博、宋庠两位相公亲自引领,于文德殿前候考。
对于许多贡生来说,这可是他们第一次进到皇宫大内,忍不住好奇,自然要四下扫看。
而观澜之中不乏权贵名门的子弟,年节大宴,跟着父辈多多少少也进过两次皇城,此时也是卖弄开来,与一众同窗解释了起来。
宋楷一边走,一边点指江山一般的地小声与众人讲解,“咱们殿考是在文德殿,是仅次于大庆殿和明堂的第三大殿,正好在政事堂与大庆殿中间。
行到文德殿前,宋楷指着右边高墙后隐约漏出的一角飞檐,“看见那房尖儿了吗?那就是大庆殿,大朝仪典都在那儿举行。”
又指左边,“皇城一角的这一大片院落就是政事堂,东西两府、三司两省都在这里面。”
对于宋为庸的卖弄,观澜儒生当然不以为然。他们虽然多数也没进过宫城,但是官家年年去惯澜小住,朝里的相公们哪个不脸熟?
不但是脸熟,又有几个没给他们讲过学?有什么可稀奇。
可是,外省贡生就不一样了。现在就看出来差距了,不是观澜权贵多,而是这见识就不是他们可以比的。
一个个也都不顾上看着的考官大员,凑过来听着宋楷吹牛。
可是,宋庠不干了,一声低沉冷喝猛然响起:
“皇城重地,岂容造次!”
诸生一凛,下意识地都退回原位。
宋楷则是一缩头,表情却没有一点儿恐惧之色。
宋状元这个气啊,特么你老子我就在这儿站着呢,给我留点面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