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苏小妹的文章,连范仲淹都忍不住赞叹,可惜是个女儿身,不然以苏小妹的才学,与她那两个哥哥也是伯仲之间。
“嗯,不错......”范仲淹最终给了一个十分中肯的评价。
苏小妹眼睛一亮,“真的?”一指唐奕。“那和他比呢?谁的更好?”
“这个嘛......”范仲淹捋着胡须,还真的考虑了起来......
考虑什么,其实就是逗小孩玩儿。
而苏小妹果然上当,一脸期待。心说,要是比唐奕好,又能数落他一番啦。
不想,范仲淹装模作样摆了半天的架子,最后还是道:
“还是子浩略胜一筹。”
“为什么呀!?”苏小妹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伯伯偏心,明明是我的比较好!”
范仲淹哈哈大笑,“好好好,除了言之无物、确实是你的好。好得都可以考状元了,行了吧?”
“哼!”苏小妹紧着鼻子。“本来就是我的好!”
范仲淹不与她争辨,也不舍得真气着这孩子。
这几年,这些老儒全靠这几个小家伙儿排解逗闷,别看是苏明允的闺女,可范仲淹就当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转向唐奕道:“天天闷在房中,不觉憋闷?”
唐奕道:“还好,倒不觉得累。”
范仲淹点点头,“张弛有度方是治学之道,给个你差使,全当放松了。”
“什么差使?”
范仲淹道:“眼看来年就是考期,观澜明年要应考的举子颇多,你把诸生户籍整理出来,开封府衙昨日来了消息,过几日就要上门来查保。你看看,有没有户保不全,籍不入考的,帮着顺手补全。”
“啊?”
唐奕瞬间脸就拉了下来,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麻烦着呢。
“这事儿让苏老泉去啊,干嘛非得我?”
“我爹病了!”不等范仲淹答话,苏小妹已经抢白开了。
范仲淹这时也接道:“我们几个老家伙岁数大了,这段时间,书院上下皆是明允一人支应。既要照顾大课所教,又要抽空给诸生私授,却是累病了。
唐奕闻言一窘,看来自己是有点学傻了,苏洵累病了,他竟然一点不知道。
“那好吧......”说到这个份儿上,唐奕不应也不行了。
“不过,有个事儿老师得想办法了。”
“什么事?”
唐奕一摊手,“解额的问题啊!”
范仲淹沉默下来,“这还真是个问题......”
唐奕苦笑,哪里是问题那么简单,这是个大问题!
......
解额,故名思意,就是乡试取解名额的数量。
放在往年,临考之前,朝廷会给各州府配解额,也就是一州之地取解几人。
这个数额不是每个州府都一样,而是按当地的教育水平来定的。
比如河北诸州,文教昌盛,解也就多,一般每州二三十之数;西北各州边夷为主,解就少。前几科,像庆州、丰州这种地方,只取一二人。
开封做为大宋都,解当然有照顾,一般百人左右,已经达到了庆丰二州的一百倍,多到爆炸。不然,大伙儿也不会削尖了脑袋想到开封来参加乡试。
但是,今科却是不行了......
一百多?不是多了,而是少了!
观澜这一科要应举的人数就得过百人,按说太学每科应举的人数也不少,这一百多个放在哪年都不算多。
但是,观澜的水平不一样啊!
这帮牲口是什么水平,唐奕这个后来人最清楚不过。要是还按往年开封的解名额来考,他敢保证,不说把开封府一百多个解额包圆儿了,估计也挤不进来几个外人。
要真按往年的来,那还了得?大宋举朝上下就得炸窝。
况且,就算把开封解额都让观澜拿了,观澜书院还是不够,得有落榜的。唐奕也不会干。
所以,今年的解额必须得加,而且加少了都不行。
可是,增减解额不是说加就加那么简单的,这本身就已经出了科举的范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利益博弈。
不单是观澜儒生占了京畿本地学子的名额,京师本地人不能干。
而且,不管朝官也好,各方利益勾连的仕族大户也罢,谁不想自己的同族同乡考上的多?
每年中进士的就那么几个,哪里的解额多,哪里就机会大。八百只眼睛盯着解额这个事儿,谁多了解,别的地方肯定是不干的。
往年为了一州一地增减一两个名额,朝堂上就能吵得不可开焦,何况今天一下多出一百多个妖孽?
轻则打嘴仗,重则是要出乱子的。
......
“你先把明年应试的人数统计造册吧!”
范仲淹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先把人数统计上来,看看有多少人要考,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