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正想着入辽的事情,只觉鼻息一痒,幽香袭面。一抬头,就见君欣卓立在自己身边不足半尺远的地方,面色不善。
“干嘛?”
“我呢?”
君欣卓不明不白的一句话,把唐奕问得一愣。
“什么你呢?”
“我呢?”
....
“姐姐呀,什么你呢?我呢?把话说明白!”
“师兄都跟着,我呢?”
“哦~!”唐奕一挑眉,“你在家呆着呗。”
“不!”
“呦~,还学会顶嘴了!”唐奕眉毛一立。
“好几千里地,你跟着折腾什么啊?再说了,那辽国蛮子要是看你这小娘子长得俊俏,抢去当压寨夫人,那老子不就亏大了?”
噗...
君欣卓被他逗得抿然轻笑,随即又板起俏脸。
“我要去。”
“那你求求我吧!”
...
“求...”
君欣卓猛然一顿,这才现,唐奕一脸的坏笑,显然又上了他的贼当。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一扭腰枝,把脸别向了别处。
“我不去了....”
“别别~!”唐奕见祸心败露,急忙求饶。“姐姐要是不去,我这一路还不得无聊死?”
君欣卓面颊一热,知道他心里没想什么好事。
“不去了,看这一路没人照顾,你会不会窝囊你!”
说完,急步出厅。
走了...
....
唐奕这一趟入辽,前前后后,最少得半年的时间。弄不好,一年也回不来,着实有许多东西要准备。
不光要备观澜书院在辽国设阁的东西,唐奕自己就不亚于一次搬家。不过,这些都不用他操心,一切都有马伯、马婶,还有君欣卓张罗即可。
...
此时天近黄昏,唐奕独自一人抱着一把琴来到望河坡的坡顶。
还是那块孤石,不同的是,少了宋楷、贱纯礼他们几个。
夕阳从背后洒向回山,不论是观澜书院,还是回山,又或是远处的汴水,都氤氲在暖金色的霞光之中。
暖暖的...
唐奕还记得,一年前的中秋之夜,他就站在这里定下了回山改建的计划。
如今,一岁已去,回山的大河湾已经初具雏形,明年开春就可引水入湾。到时,6上的建设也可展开,也许明年的这个时候,就可完成建设了。
到时候.....希望是他想像中的样子。
...
在石头上坐下来,斜抱着拨动了一下琴弦,一缕深沉淳厚的音阶随着指尖流淌。
所谓‘琴’,就是唐奕从到大宋就开始做的那把吉他。这一年还算清闲,他也终于得闲,把那把只有琴头的吉他完成了。
只不过....
这种唐奕‘自创’的乐器,在大宋好像没什么市场。用宋楷的话说,既没有琵琶之音的清脆、透亮,也没有瑶琴的悠远绵长,听着别扭。
至于唐奕那些所谓的民调、杂曲,更是不受待见,也就贱纯礼品味独特,觉得挺好罢了。
好吧,唐奕无力吐槽他们的审美,只好没事儿的时候,找个僻静的所在,自娱自乐一番。
老子自己给自己唱歌,总不犯法吧?
“我不知道我可以坚持多久...”
“虽然再长也不过只此一生。”
....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时常想起前世一位‘老夫子’的《流年啊,你奈我何》。
可能那位老夫子做梦也想不到,他的歌会被一千年前,一位真的要变成‘老夫子’的少年唱响吧?
.....
当唐奕手中积蓄的力量越大,身上的担子越重,他就越感到不安,甚至是心惊。
自从范仲淹的命运因他而改变,他自己也一步步从唐记生煎到严河坊,再到华联铺、观澜商合。
可以说,从范公同意辞官开始,历史已经因他而改变,甚至是面目全非了。
今后的大宋会走向何方?他这个‘异数’带给这个时代的,是好,还是坏?
他不知道...
唐奕只知道,他在玩火,在试图把一头资本巨兽放出牢笼。
至于大宋最后是骑兽君临,还是被其吞噬,他不敢想。
他只知道,范仲淹,又或是赵祯,都把希望放在了他身上。
很沉重,
很沉重!
所以...
“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虽然再长也不过只此一生。”
恰恰反应了他的心境吧...
“我不知道我能够执着多深,虽然我只是钢铁里的丝绒...”
唱着唱着,唐奕有种想哭的冲动。
人前,他是唐疯子,是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