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猛地松手,席念重心不稳,跌坐在沙发上,发丝凌乱不堪。陆邵言嫌弃地拍拍手,如同帝王一样高傲的吩咐:“就坐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随即,大步地走进休息室,重重地关上门。
巨大的关门声震得席念耳膜生疼,紧接着就是冉宁一浪高过一浪的的娇喘声。
席念呆坐在沙发上,如同被抽走灵魂的木偶,哑然失笑。
她为陆邵言,为陆氏付出这么多,到头来,连妓女都不如。
陆邵言,我又不欠你!
慢慢地将头埋在双膝间,她累了,真的很累!
陆邵言再次出来时,席念就是这样一个姿势蜷缩在沙发上,将自己与周围隔离起来,没有一丝生气与活力,尽显落魄。
她在哭?
一抹异样的情绪猛地漫上陆邵言心头,他突然很想像小时候一样安慰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她,那个席念。
席念后知后觉的听见了陆邵言的动静,抬起头,佯装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此刻的她,又装上了在人前的盔甲,刀枪不入。
陆邵言见状,倏忽停住了脚步。
原来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只是在打盹休息?
该死!亏他还发善心想去安慰她。
正在此时,冉宁轻巧的跑来,依偎在陆邵言怀中,透过V领的领口,席念还能看见若隐若现的吻痕,暧昧的青紫色,似乎是在刻意向席念炫耀着。
“没有译完这些文件,不许离开。”陆邵言冷硬的开口,又随手揽过冉宁的腰:“宝贝,跟我回家。”
冉宁有些激动,陆邵言纵然女人再多,可从来没见过他带过谁回去,泽天公寓是陆邵言的新房,他肯带她去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终于发现了她的好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不久的将来,她就可以冠上“陆太太”的名衔,嫁入豪门了?
冉宁越想越激动,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席念淡然地理了理头发,睫毛轻扇,掩下眸中的情绪。
“泽天公寓”是陆邵言许诺给黎安的家,后来就莫名其妙地成了他们的婚房,女主人却不是黎安,而是她席念。
黎安在当年的丑事败露后就一气之下出国了,杳无音讯。
陆邵言找了她多少年,就恨了席念多少年。后来陆邵言答应娶席念,却是因为陆老太太遗留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陆邵言想坐稳陆氏总裁的位置,单靠一手遮天的能力还不够,重点是股份。而条件是,他与席念协议结婚三年。
枯燥的键盘敲击声在偌大的办公室重新响起。
七点了。素白的手捂上腹部,她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拉开抽屉,拿出拆开过包装的胃药,起身,拿起杯子,准备去接点热水。
轻轻地推开休息室的门,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欢爱后的气息,凌乱不堪的床铺提醒着她,方才这里发生过多么肮脏不堪的事。她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却听着别的女人和自己的丈夫翻云覆雨,世上哪有人比她还强大。
平复了一下心情,席念熟视无睹地绕过床头,漠然地接了杯热水,有些走神。滚烫的热水溢出杯口,烫到了她的手背,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嘶~”轻呼一声,甩了甩被烫伤的手背,但作用不大。被热水烫到的地方,很快就红肿一大片,无边际的疼,疼得有些麻木,似乎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被人肆意地牵扯着。
“怎么这么倒霉!”席念无语,有些懊恼。
端着杯子,刚走出玄关,席念便一眼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惊喜地叫出声:“舅舅!”
唐皓霆抬头,露出会心一笑。唐皓霆与陆邵言相比,一个火热,一个冰冷,唐皓霆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柔和,体贴,嘴角时常噙着温文儒雅的笑容,治愈系的男神。
陆家出美男,这是上流社会的名媛圈里流传着的一句话,如此看来,确实不假,各家的千金削尖了脑袋想往陆家钻,往唐皓霆身边靠,可他偏偏不近女色,待人温和却始终透着一股疏离,唯独对席念是个例外。
他比陆邵言大不了多少,陆邵言二十六,他二十八,年轻有为。
席念常常觉得,他不像是一个长辈,更像是一个稳重交心的朋友,跟他待在一起,总是多了几分沉静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