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清政府存在,斯普林菲尔德理工学院就永远别想获得清政府官方的承认,李牧对于这一点早有心理准备。
“我带他们回来的时候在斯普林菲尔德火车站和幼童出洋肄业局的人发生了点冲突,幼童出洋肄业局也早有准备,派人就守在火车站,我估计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找上门来。”严顺还是留了点尾巴,这并不是严顺故意的,严顺低估了“滞留不归”这种事,对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影响力。
当然严顺想从斯普林菲尔德火车站带两个人上火车还是没有任何问题,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官员对其他人或许有威慑力,但是对于严顺起不到任何作用,骏马集团和斯普林菲尔德警察局的关系不要太好,斯普林菲尔德警察局是威尔的老家,从上到下都是威尔的亲信,换句话说,也是李牧的亲信。
“没关系,他们想来,就让他们来好了。”李牧才不担心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官员呢,要是送上门来更好,可以让李牧骂一顿出出气。
在清政府决定撤销幼童出洋肄业局之前,李牧和幼童出洋肄业局之间还能保持一定程度的距离,幼童出洋肄业局不找李牧的麻烦,李牧也不找幼童出洋肄业局的麻烦,李牧很担心如果针对幼童出洋肄业局,那么会影响到那些学生的前途。
现在不用担心了,清政府已经决定撤销幼童出洋肄业局,以后再也不会有学生到美国来学习,如果可以,李牧倒是想问问吴家山,他读了这么些年的圣贤书,是不是都读进了狗肚子,在清国对统治者唯唯诺诺也就算了,到了美国还更变本加厉,撤销幼童出洋肄业局,对于吴家山难道会有好处?
这个说不定,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学生们接受的是新式教育,这和儒家传统教育是两码事,那么儒家的老夫子们对这种情况就不可能熟视无睹,清国的那些新式学堂还整天遭到保守派攻击呢,幼童出洋肄业局这种获得人才的方式,对于清国的取士模式更是颠覆性的改变,清国的保守派不可能任由这种模式泛滥,每一个幼童出洋肄业局学生回国后占据的职位,都是原本应该属于儒教门生的,这两者之间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
就像清国统治者和全体华人之间,矛盾也是无法调和,所以太后才会宁与友邦不与家奴,而现在华人还能忍耐。
严顺估计的没有错,就在严顺返回纽约的第二天,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官员果然来到纽约,要求骏马集团交出容揆和谭耀勋,还好来的人不是吴家山,而是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官员容增祥。
好吧,其实李牧也不知道,原来华人中姓“容”的比例居然这么高。
容增祥是和奥利维拉一起来的,同在斯普林菲尔德,容增祥和奥利维拉打过交道,两个人的关系还不错,所以容增祥才能找到奥利维拉帮忙。
“里奥,送奥利维拉先生去参观下理工学院,我想他和富兰克林先生应该有很多话想说。”李牧先把奥利维拉送走,有奥利维拉在场,很多话李牧不方便说,说出来也是力度不够。
“里姆先生,很高兴见到你。”容增祥对李牧非常尊敬,在李牧面前不敢放肆,李牧和容增祥没有交情,容增祥是随第二批留学生来到美国的,李牧可不会对容增祥客气。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虽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并不是我想要的。”李牧对幼童出洋肄业局还是有几分香火情,再怎么说,李牧也是幼童出洋肄业局出身,只要容增祥不放狠话,李牧也能一团和气。
“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打扰你,但是荣某有公务在身,还请里姆先生赎罪。”容增祥表情很为难,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挤出来,其他人或许不明白李牧和骏马集团的影响力,容增祥这些年一直生活在斯普林菲尔德,那里可是李牧的老巢。
“如果你是想要人的话,那我只能说抱歉,我无意干涉你们幼童出洋肄业局,但是既然有人向我求助,那么我就不能坐视不理,我想你们也应该能理解。”李牧肯定是不会交人,先摆明态度很重要,而且李牧还想说,如果之后还有人向李牧求助,那么李牧还会继续帮忙,最好幼童出洋肄业局不要从中作梗,不过那就不是容增祥可以决定的问题了。
“抱歉,职责所在,容揆和谭耀勋是幼童出洋肄业局的人,他们在美国这些年拿着幼童出洋肄业局的薪水,享受着幼童出洋肄业局提供的服务,既然当初他们没有拒绝这些,那么现在,他们就应该服从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安排,里姆先生你管理着骏马集团这么大的企业,那么一定知道规矩的重要性,有享受就要有付出,给钱的时候能拿,挨板子的时候也要能撑。”不管李牧怎么说,容增祥都要尽可能说服李牧,就像容增祥说的,职责所在。
“我同意你所说的关于职责的那部分,但不同意你说的规矩,我们都知道那些孩子是在什么情况下来的美国,他们中的很多人上船的时候只有十一二岁,甚至还不到十岁,你不可能让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理解‘职责’这个词,他们有权力决定他们未来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而不是你们给他们设定好的,美国是个自由的国家,任何人都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