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有枪手逐节车厢清扫,车厢外还有骑士在巡弋,当注意到这节车厢的火力猛烈之后,十几名骑士纵马来到大岛正义的车厢附近,举起手中的步枪开始齐射。
这年头的子弹还没有全装药、半装药之类的区别,军用弹和民用弹的标准都一样,火药是能装多少装多少,威力大的吓人。
散弹枪更是过分,一枪下来就有2o个弹丸飞过去,十几支散弹枪齐射,每一轮就有2oo多个钢珠肆虐,齐射只进行了两轮,车厢内就有“停火”的声音传出来。
确实是打不起,热武器时代的武士就是个悲剧,一名武士从小学习武技,可能需要几十年才能臻至大成,但在步枪的齐射面前,几十年的辛勤汗水都是泡影,再熟练的武技也抵不过一大把钢珠糊一脸。
抱着大岛正义不断颤抖的身体,渡边信的心也在颤抖。
或许是大岛正义的身体太壮硕,占地面积巨大,在第一轮齐射中,大岛正义就被子弹正面击中,十几枚钢珠将大岛正义的上半身打成蜂窝煤,鲜血像喷泉一样喷溅而出,渡边信的两只手都摁不过来。
这一枪击倒的不仅仅是大岛正义的身体,还有包括渡边信在内,所有日本人的反抗决心。
“马上排成一队走出来投降,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窗外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紧跟着就有焦糊味道传过来。
原来枪手们已经手下留情了,如果他们刚才使用燃烧瓶,那现在车厢里的人都会变成烤乳猪。
真是风水轮流转,两天前,春田公司的枪手们,在燃烧瓶的肆虐下哀嚎,今天就轮到日本人,这报应来得实在是有点儿快。
“我们…投降…”渡边信心情苦涩,看着身边一张张凄惶不安的脸庞,渡边信所有的心思都烟消云散。
所有的反抗都已经停止,车厢里的人被一个一个带出来,在铁道边跪成一排,这时枪手们才撕下温情的面纱,看向人们的眼光格外不怀好意,特别是对那些抖做一团的女人们。
渡边信也在抖,把他从车厢内带出来的枪手并不友好,连拉带拽的手段粗暴,看渡边信行动迟缓,甚至还在渡边信的身上踹了两脚。
这让渡边信感觉愈不安,所以刚刚被带下车,渡边信就在大喊:“来个人和我谈一谈,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
身为一名外交官,动刀动枪的厮杀,不是渡边信擅长的,渡边信擅长的是嘴皮子功夫,只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渡边信有信心全身而退。
“渡边先生,很久不见。”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渡边信抬起头,在那群骑士中间,渡边信终于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配有警徽的牛仔帽,绣有春田公司标志的铁灰色毛呢大衣,锃亮的马靴,泛着幽兰寒光的枪管,配合着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以及冷漠的眼神,渡边信认识这个人,这家伙是春田公司的经理,李牧手下的头号打手福特·本杰明。
当看到福特·本杰明就这么毫无掩饰的站在自己面前时,渡边信原本还带有一丝侥幸的心,终于沉到谷底。
如此的赤裸裸不加掩饰,这是不准备留活口的节奏,自然也就不用担心泄露消息。
“你们,你们竟敢如此…”渡边信指向福特·本杰明的手指在颤抖,他已经方寸大乱,不知道应该如何指责福特·本杰明。
“我们当然敢!因为这里是美国,这是美国的土地,在这片土地上,我们可以随意做什么,只要我们愿意。”福特·本杰明的话说的很直白,言语间的自信喷薄而出,霸道得令人兴不起反抗之心。
曾经渡边信也幻想过,有一天他也能用这么霸道的语气向旁人宣示主权。
渡边信没想到的是,当别人将这种语气凌加在自己身上时,这种感觉竟然会是如此的让人难过。
“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事到如今,渡边信只能把正义和公理,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话上,指望日本政府来给自己一行人求公道,还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呢。
“上帝可不会保佑你,你们这群异教徒,这就是上帝给你们的惩罚。”必要的时候,福特·本杰明也能充神棍。
渡边信和已经加入美国国籍的李牧不一样,李牧可以肆无忌惮的向所有人宣称,自己是标准的天主教信徒,渡边信却不能这么做。
作为一个日本人,渡边信信奉的是神道教,这一点必须要强调,日本政府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官员信奉西方教会。
哪怕是和李牧那样只是说说也不行。
其实极端教派绝不仅是小白帽,基督教极端起来也同样是令人指,持续了数百年的十字军东征就是证明。
19世纪这会儿,社会风气已经开明多了,教廷对世俗社会的影响力越来越低,基督教正慢慢变得就像是真正的宗教,只是人们的精神寄托,如果换到中世纪那会儿,对于所有的异教徒,大概只有被活活烧死一条路可走。
“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麻烦你转告李牧,他一定…”渡边信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无法幸免,所以心存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