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还是有不少文献记载了这段历史,几乎在所有的文献上,美国人民都对来自清帝国的学生表现出了欢迎。天 籁. ⒉3TT.
很明显那都是艺术的美化,真正的事实是,这些来自遥远东方神秘古老帝国的孩子们刚刚抵达旧金山,就受到美国人的围观,这种“围观”当然并不是善意的。
如果说此时的清政府治下的人民是愚昧的,那么美国人的素质也很不咋地,特别是在加利福尼亚,这里在二十年前甚至还是墨西哥的领土,在1848年美墨战争中,美国夺走了墨西哥一半的领土,加利福尼亚地区这时才成为美国领土。
在1848年之前,旧金山不叫旧金山,而是叫耶娃布埃纳,也被称为圣弗朗西斯科,1848年之前旧金山整个地区甚至只有八百多人,但在现了金矿后,短短三个月之内,这里的人口激增到两万五千人,其中相当一部分是被贩卖来此开矿的华人。
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如果说最初的美国人全部都是在欧洲活不下去的破落户、罪犯、冒险者的话,那么现在的加利福尼亚也一样,因为美国的西进运动,很多在东海岸没什么机会的美国人来到西部,参与到轰轰烈烈的西进运动中,别以为这些人的素质有多高,或许他们的衣着都很像绅士和淑女,其实骨子里和百年前刚刚抵达美州大6的那些罪犯差不多。
在麦克找来马车之前,李牧借助这点时间向严家人普及关于旧金山的一些知识。
效果还是很明显,李牧说完之后,严家人原本看向周围那些洋人的惶恐不安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屑和鄙视。
严家人虽然作为奴仆在清帝国的社会地位不高,但总是在王府里工作过的,又都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从来没有作奸犯科过,从心理上来说,面对这些李牧口中的“罪犯”还是有优势的。
这是一个对世界的认知问题,在此前,严家人的印象中洋人都是“洋大人”,是属于特权阶层中的人上人,是连清帝国官员都要小心翼翼伺候的主,那么身为奴仆的严家人在面对洋人的时候,从心理上天然就低一头,是自内心感到自卑和惶恐不安的。
现在就不一样,李牧揭穿了这些洋人的老底之后,严家人心中马上就有了“洋人也不过如此”的概念。
这个概念其实也没错,华人世界有“父母在不远游”的传统,一般情况下,除非是家乡遭遇天灾**,生活朝不保夕,否则华人不会背井离乡,在华人的思想体系中,“人离乡贱”这个概念深入人心,但凡还有一丁点办法,人们就不会离开家乡去闯世界,眼前的这些个洋人既然都是离开家乡的可怜人,那么他们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思想上的变化一定会反映到行动上,所以带着两辆马车回来的麦克有点小惊讶。
“他们这是怎么了?你又对他们施了什么魔法?”麦克当然能感觉到,别看就离开这么一小会,严家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多少敬畏,甚至有怜悯的成分,这地切实很令麦克惊奇。
如果按照李牧的理论套麦克,那麦克也是不折不扣的“可怜人”。
想想看吧,麦克是到远东讨生活的美国人,美国又是个移民国家,这就表示麦克先是在欧洲混的不如意,然后从欧洲来到美国,结果在美国还是没混出头,实在没办法又去了远东——
这是得有多惨,都差不多要绕地球一圈了!
李牧不解释,等麦克主动帮李牧打开马车的车厢门之后,李牧才施施然上了车。
没办法,谁让李牧是麦克的债主呢,这年头可没有“欠债的才是爷”这种说法,人们还是很淳朴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了就老老实实当孙子——
麦克跟着李牧上了同一辆马车,一起上来的还有初雪。
初雪现在的身份是李牧的贴身女仆,既然是“贴身”,那就要有点“贴身”的样子,寸步不离只是基本要求。
关上车厢门,安静地车内和闹哄哄的车外顿时是两个世界,虽然外面的喧闹声还是透过隔音效果不怎么好的车厢源源不断传进来,但身处在一个封闭的狭小空间内,安全感还是多了不少,至少李牧就很明显听到初雪长出一口气。
“我们要先去金山饭店,这是幼童出洋肄业局预定的落脚点,在金山饭店稍事休息,然后咱们乘火车去新英格兰地区的斯普林菲尔德,那将是咱们这一次漫长旅途的最后一站——”车厢里,麦克在忙着介绍接下来的行程,李牧的心思却不在这个上面。
就在李牧他们坐进车厢的时候,总数为三十人的留学生们还在码头上列队,陈老头正在和一名看样子是先期抵达旧金山的幼童出洋肄业局官员沟通,在留学生们队列的对面,几名看上去好像是记者模样的美国人正在忙活,他们要拍下几张照片,以便作为接下来这段时间的宣传材料。
对于照相机这个新生事物,孩子们都已经没有什么恐惧心理,他们在上海登船时就已经合过影,现在有的只是好奇。
严顺表现的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是冒名顶替,但严顺并没有多少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