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独孤府恩断义绝确实是独孤钰最近的打算。
她想得很透彻,这府中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与其被人逐出家门,还不如她自己率先脱离整个独孤府。
娉婷一听当即大惊:“小姐,您……如果您离开了,那里您就再也没有家了。”
独孤钰笑了:“这也算是我的家?没有爱我的人,也没有我爱的人,姐姐妹妹视我为眼中钉,叔母婶婶把我当做肉中刺。奶奶恨我母亲迷惑了她的长子,一心以为我是个灾星。与其待下去,还不如尽快离开,去干些让自己痛快的事情。”
上一世的她就是被困于这样的环境中,以为等到家里给她许了人家就离开,也会有一片大好的天空,便默默地在家中熬着。
然而,没有家又如何,没有退路又如何,她照样能够给自己打出一片大大的世界。
更何况,独孤府从来都不是她的退路。也不是她的家。
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是独孤钰还是问了娉婷一句:“娉婷,如果我要离开独孤府,你愿意跟我走吗?”
娉婷咬牙道:“小姐,娉婷是夫人救下来的,一生只跟着小姐。小姐去了哪里,娉婷就去哪里!可是……”娉婷说着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娉婷只担心,小姐一个女子,没有依靠,离开了独孤府,一生飘零,难以善终。”
独孤钰温柔的笑了:“不会的。”
娉婷含着一双泪眼抬头看她。
独孤钰伸手扶起娉婷,再次很坚定地开口:“不会的。我不是普通女子。我也绝不会让自己落入那样的境地,而娉婷你有一日也会明白自己能够出去干事的痛快感觉。”
娉婷似懂非懂地看着独孤钰。
独孤钰神色坚毅道:“无需担心前路漫漫,只要走好当前的一步步就好了。”
这还是那个人曾经告诉过她的话。
只是,她将这句话一生铭记,对方却早早就离开了自己。
独孤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娉婷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问她:“小姐,你想要离开独孤家,要怎么做呢?”
独孤钰说:“等着吧。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独孤钰猜得没错。
独孤莜前来作乱确实是因为今日府中有大人物要到。
到了下午时分的时候,奶奶派了小丫头让独孤钰前去厅房,来人皆不说是谁来了,只让她快去。
独孤钰兀自躺在床上运转自己体内的精神力,调养生息。
娉婷铭记她说过的话,只称小姐伤风,在床修养。
人来了两拨。
最后连二伯母的贴身婢女闭月都来了,说今日这状况并不是什么简单情况,需得让独孤钰立刻过去。
独孤钰依旧是称病不去。
这闭月才一跺脚,急急离开了。
等闭月走了,娉婷略有些奇怪的凑到了独孤钰的床前,问道:“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如何今日二太太这般着急?”
独孤钰笑了:“因为今天,贤妃派的人到了。”
娉婷吃了一惊:“太子生母,贤妃娘娘?那岂不是,特地来看小姐你的……”
独孤钰点了点头:“大差不差。”
娉婷急得跳脚:“那小姐还不快去,那可是小姐未来的婆婆呀!若是,贤妃身边的人看上了大小姐跟五小姐,那可就不得了了。”
独孤钰抓住娉婷,道:“莫急。若是我没有猜错。贤妃此次派人前来,不过是想将找个由头,将我与太子的婚约给取消掉。”
娉婷吃惊:“什么?为何,贤妃娘娘要这么做?”
独孤钰不回答,反而问道:“娉婷,你可知道为何我能够成为太子未婚妻?”
娉婷说:“难道不是因为老爷当日御前救驾吗?”
独孤钰摇摇头:“并非如此。若真的只是因为御前救驾,大可以赏赐钱财爵位,当日我不过是个三岁孩童,还不知未来会成长成什么模样,陛下就将我许给一国储君,岂不是太过于莽撞了吗?”
娉婷问:“那这是为何?”
独孤钰淡淡道:“这便是一场政治交易,皇室秘闻了。”
也是真正改变她一生的交易。
当今太子元德,本是贤妃的亲生儿子,按理是当不了太子的。然而皇帝宠爱贤妃,非要立他为太子。
可此事并不易成功。
皇后的抵死不从,骨鲠忠臣的礼法压迫,将这件事足足拖了三年。而最终做出的妥协是,将太子抱养给皇后。
娉婷说:“也因此,太子的生母为贤妃,但明面上的母亲,却是皇后。”
独孤钰道:“可仅仅是抱养给皇后还不够。因为皇后本就有亲身孩儿,皇后岂会甘心,让自己的孩子屈居人下。皇后出生高官显宦之家,身后势力决不可小觑。”
独孤钰说着,缓缓地站起了身。
她踱步到那风窗处,看着院中的小树,悠悠道:“为了让皇后屈服,必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