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就这样坐着看着床上的人,呆呆地目光似在回忆,也似在伤感,手握了松,松了又握,思绪千回百转,转开眼看向那个依然睡着的小丫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直到床上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容瑾才缓缓起身,走向外间,坐在了八仙桌旁,倒了杯茶,开口道:“亦云,去把尔风叫起来。”
亦云看着容瑾黯然神伤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道:“是”转身出去向着右边的小木屋里。
容瑾喝了半盏茶的功夫,门口就站了一个身着深蓝长袍的男子,进来躬身道:“公子,深夜来必是有事吧?”
容瑾放下茶盏,没有抬眸,只开口询问道:“坐吧,雨竹的身体如何了?”
尔风走到容瑾身旁的座位上坐下,淡淡的酒味飘了过来,伸手拉过了容瑾的手,开始把脉道:“雨竹还是老样子,只要找不到那味草药,她身上的毒就无法解开,可是你……”说着摇了摇头,继续道:“怎么一点儿不注意呢?难道夏瑶冬莲就是这样照顾你的!”
容瑾抽回手,眼望向外面的一片的漆黑道:“我无碍的,你看我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吗?只是让你一直在这里照看雨竹委屈你了。等再过一段时间,过了殿试,你就进城吧。”
尔风看着容瑾的脸,似想要看出点儿什么一样,心里叹了一口气道:“你安排吧,不过……这雨竹”
容瑾听到雨竹,眼里的愧疚又一次的显现,看了里间一眼,道:“也随你一起进城,我让冬莲已经购买了院落。”
尔风听说容瑾购买了院落,这是要在京城住下吗?压抑了心里淡淡的喜悦道:“好,你是要在这里歇息会儿吗?这才寅时,城门辰时天才会开。”
尔风看到容瑾揉了揉额头,随站起身,伸手扶上了容瑾的太阳穴位,轻轻的揉了起来道:“以后少伤些神才好,我不在你身边,不能时时为你调养,你自己也要注意才好。刚才你的脉象虚浮的很,可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吗?”
容瑾闭着眼睛,感受着尔风不轻不重刚好的揉捏道:“没有感觉什么不适,应该是这两日连续饮酒的过吧,不过我会注意的。还有几日就要殿试了,多少有些睡不好!”
尔风听完对着门口的亦云道:“亦云去给少爷熬个安神汤吧”随又继续说道:“你这几日还去如烟哪里了吗?”
容瑾淡淡的恩了一声,似乎也不愿意多答,尔风儒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收了手从袖中拿出玉箫,放到唇边吹了起来。
优雅清心的箫声,像情人温柔的呼唤,像春日和煦的微风,像荷花淡淡的幽香,像门前潺潺的溪流,多么的舒畅,听着听着,就感觉身上的每个毛孔都能舒张开来,疲惫也随着轻轻飘散。一曲清心曲完,又一曲起。
夜里,明月如风,箫声披着一袭忧伤吹奏着如水的情怀,箫声飞翔着拂过幽静的密林。容瑾忽然睁开双眼,箫的音韵无疑是低沉的,甚至是有些压抑、黯哑、憔悴。完全区别前一首的清心曲。静夜里的箫声让容瑾心里有点儿怵,总觉得那是一个相约了千年,却又从未谋面的、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看着站在月下吹着箫的尔风,眼睛迷茫了。
容瑾走到门外,看着尔风月光寒夜里一袭蓝袍长衫,心高神远的站在月下,清冷与孤寂从骨子里渗出来,心里一丝苍凉袭来。
恍惚间箫声在林中轻轻的流淌着,像只忧伤的蝴蝶,丰盈了温馨的梦,婉如在清悠的岁月里,静静地品酌着生命的虔诚,回眸间,只见尔风衣衫飘逸,横箫而歌。那声声呜咽的、低诉的,幽咽的箫声,有一种流云如风飘逸的踪影,那声声怀念的、回忆的、飘渺的箫声,有一种枯叶孤零零地飘落。
看尔风吹箫的姿态,如一个寂寞的寺僧,低垂的眼脸,隔开世俗的风尘,有沉稳的气流自丹田升起,托一腔心事音孔上的手指,如受伤的野鹤,跌落又挣扎着飞起,血一滴滴地流失,心却依然眷恋着这人世的繁华。
容瑾就这样站在月下看着尔风,想着心事,一声呼唤进入耳中,容瑾看到亦云端着药碗走到近前,容瑾露出一丝苦笑,伸手接过一口气喝完,又再次的递给亦云,亦云缓步走开,望了眼这个站在月下吹箫的弟弟。叹了口气,他的心声,亦云如何能不知呢。
容瑾回到屋里坐下,右手支着额头,在药力的作用下,心神渐渐模糊了起来,亦云走进拿起薄毯盖在了容瑾的身上。
尔风看到亦云走到身前,放下箫道:“他睡了?”
亦云点点头,轻声道:“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还能让少爷小睡一会儿。城里别院已经备好,估计少爷会让雨竹姑娘跟你住进别院了。”
尔风轻轻嗯了一声,缓缓道:“我不在少爷身边,你要好好照顾好,少爷来时我给他把了脉,少爷最近有些火大,你回去后让夏瑶跟冬莲煮些下火的粥,少爷胃一直不好,你在他身边劝着少些饮酒。”
亦云听着尔风絮絮叨叨的一些话突然笑出声来:“看来你的唠叨不比夏瑶少啊!”
尔风瞪了亦云一眼道:“哥,你知道如果没有少爷我们哪有今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