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府办事效率一向很多,不多时便将药弄好放进浴池中,而现在能行走的殷湛然自然也让敏少孤少操心,等送药水的丫鬟走后,屋里只剩下他和敏少孤,他脱下全身衣袍走进了浴池里,将整个身子泡了进去。
这浴池并不是他卧室连接常用的,而是连接在书房后面的,因为他有时候忙起来几天几天的都呆在书房,自然沐浴也在这里。
这池子倒也不大,长约七尺,宽约五尺,人躺进进去倒也宽敞,与衣物存放处一个花开富贵牡丹图的屏风挡在那里,清晰可见敏少孤在那儿忙碌的影子。
这屋子也算大,宣王府本身是亲王府邸,奢华难免,加上这些年战功赫赫,自也富贵。
敏少孤将一会儿殷湛然起来后要穿的干净衣袍放好,又检查了一遍他要用的东西,桌子边上一个八宝金银错香炉正放在那里,里头一支松柏香刚刚点上,这一枝香燃完是半个时辰,药方上郁飘雪说了要泡两个时辰,这香就是在殷湛然刚刚进浴池时他准时点上的。
等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了,敏少孤这才端着黄杨木托盘向浴池走来,将手里托盘放在浴池边的小桌子上,上面堆满了折叠好洁白干净的毛巾。
殷湛然正坐在浴池里闭目养神,后背挺得笔直,并没有靠在池边,他的后背也有溃烂的地方,所以需要药水浸泡。
只是,他的面具还没摘下来。
“王爷,你脸上……”
敏少孤说到这里却又停下,殷湛然睁开眼,见到坐在池边岸上的敏少孤,手里正拿着干净的毛巾。
他伸手十分自然随意的摘下黄金面具放在岸边,一面接过敏少孤递过来的毛巾,将毛巾放入池中浸满药水,也不拧干,直接扑在脸上。
天色黄昏,斜阳余晖散在大地上,柔和了一天的风霜。
郁烟络这会儿正坐在床上哭,今天她在宫里被打,而且郁飘雪下手又重跟有深仇大恨似得,郁烟络一张脸现在被打的跟猪头差不多,两边脸颊红肿,最麻烦的是左边后槽牙好像有颗还被打的松动了。
郁夫人看的那是一个揪心,坐在床边只抹眼泪,一边的两把椅子上坐着郁文侯跟郁承业,因着黄昏,屋里早已掌了灯,仙鹤铸成的底座正支撑着烛火,将屋里照的明亮,一应上好木料做成的家具,精细做工的刺绣,以及桌上瓷器玉瓶摆设,样样出众,尤其是进门那里两个等人高的青花花瓶,里面插着富贵竹,那摆着的花瓶官窑所出上等货,自也摆明这主人的身份不同。
“她怎敢动手打姐姐,爹,娘,你们到时要给姐姐报仇啊。”
郁承业看着猪头一样的郁烟络就新仇旧恨,上次被郁飘雪踩头的屈辱他可还记得呢!
郁夫人听到这话也抹了抹眼泪,偏过头来看着郁文侯。
“老爷,烟络可是你亲女儿,你倒是看看,被打成了这样,这哪儿是一个姐姐啊,这简直就是深仇大恨的仇人。”
郁夫人说着眼泪扑簌簌的下,郁文侯看着郁烟络那样就头疼,郁夫人又在一边哭,他心里简直是烦躁的不行,又被郁承业追问,气的一掌就拍在桌子上,刚刚还闹腾的屋子顿时鸦雀无声。
“宫里现在谁不知道她被打是因为咒宣王早死,咒自己姐姐守寡,被打那就是活该。”
郁文侯的确是气,尤其是对郁夫人,大婚当天,简直是让她丢尽了脸,现在全都城的人都知道他嫁女不给嫁妆的事,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个笑话。
“我没有……我……没有……”
郁烟络听到这话慌忙辩解,可是她那被打的跟猪头一样的脸严重影响说话,一开口就呜呜的使得郁文侯心里更烦。
“好了,都给我闭嘴。”
“这些年她在家里过什么样的日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事我都不管,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婚礼上动手脚,我不信你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现在整个都城,包括皇宫里,谁都知道我郁文侯嫁女儿不给嫁妆了,这脸我要还是不要。”
郁文侯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的脸,好像拍的不疼似得。
郁夫人被他这么一说气焰便降了下来,的确,不管拿到哪里去说都没有嫁女儿不给嫁妆的,而她作为郁家主母,又是后妈,这事干的,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正在被戳脊梁骨呢!
郁文侯见她不说话算是默认,心情这才算是好些,叹了口气,又看了眼郁烟络那张脸,别开了脸去。
“明日是她三朝回门的时间,你自己安排,别再出岔子了。”
郁文侯只能这么交代,明天郁飘雪是以宣王妃的名义回来的,可万万不可怠慢。
郁夫人到底是世家出生,加上和太后的关系,今天宫里的事可谓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手指捏了捏手帕,犹豫了再三,还是选择了开口。
“老爷,飘雪今天在宫里的事,你也知道,这般强势,做事缜密,这绝不像飘雪啊。”
郁文侯听到这话瞥了一眼郁夫人,冷哼一声。
“那只能说她厉害,这么多年,连我也被她骗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