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4 门祭灭绝(2 / 4)

汉祚高门 衣冠正伦 7019 字 2018-12-14

几分可信?若是石逆真将不敌王师,我家是否也该趁此机会早向南面经营?”

封抽虽然是封弈的伯父,但眼下在辽地势位反而不如封弈,乃是因为他此前主持防守辽东郡,却没能镇压住慕容仁的反叛而被击溃,若非慕容皝尚有倚重封氏之处,小命都难保,眼下也仅仅只是挂了一个虚衔赋闲在家。

封抽的问题,也是其他封氏族人们关心的重点。这倒不是说他们矢志心向王事,只是因为在他们看来,托命东胡也仅仅只是权宜之计,对慕容氏自然谈不上所谓忠诚。

封弈听到这问题后便摇头叹息:“这实在太难,在我看来,所谓王业复兴不过只是虚态亢势罢了,所趁者无非羯赵内乱而已。南人羸弱年久,此势又哪能轻易扭转。况且琅琊王系本身也非北面笃定王业继选,任事者沈维周又是南方土宗出身,往年趁乱而进,真要迈过黄河大举用事,胜负仍是难料。”

“况且,南面尚于浮华日久,不重事迹。就连那个南夷沈维周如此大功,仍然要受到执事高门所忌,难得于完全从容。早前江东便有消息传来,言是台省发难,其意似在黜用沈维周,结果如何还未可料。但就算沈维周能够侥幸熬过,往后大概也要更多专注南面,不敢再大望于北了。”

江东发生动乱的消息,封弈作为慕容皝的枢要心腹,自然也知道。老实说,封弈对此是有些失望的,那些主事的世族膏梁们权斗成瘾,哪怕已经弄丢了半壁河山仍是积习难改,就连沈维周那种殊功重臣都要频受刁难。

他们封氏不过于偏北之地稍具声势,自然更加难入那些旧宗法眼,所以在他看来将精力侧重于北,实在下下之策。就算沈维周今次能从博弈中取胜,依封弈所见,其人南面蛮夷,行事咄咄逼人,也未必乐得接纳他们封氏南迁。

封抽等人听到封弈的分析,难免有些失望:“可是眼下辽地也非善土啊,且不说四面环敌,单单慕容本家内讧事务便拖延日久,将要成灾。寻常门户家斗成风都是破败源头,外人难作干涉。我家终究客居,纵有功事,难涉其中啊!”

“譬如此前,我名为主持辽东,但兵用都为慕容私曲,一旦变故发生,我是片甲都难调度,又拿什么来抵御慕容仁作乱?”

讲到这一点,封抽不免丧气,慕容家给予他们这些外人的信任,也仅止于一些虚誉礼待罢了,真正关乎到军务之重,仍是以其本族人为主。

譬如北平阳氏,虽然诸多创建大功,但眼下只得执法这种得罪人的任用,从根本上杜绝了营私的可能。而他们封家也是类似情况,封弈作为心腹谋主,无有典兵职责,就算曾为封疆的封抽,也完全没有丝毫的兵权。

“目下国中,事态愈劣,单凭慕容本部,其实已经独力难支。再集众力以作维持,其实已经是必然之选。”

讲到这一点,封弈倒是信心十足,因为羯胡的穷攻不舍,慕容部在辽地已成众矢之的,除了羯胡军队之外,以宇文氏为首的其余东胡部落对慕容部也都是虎视眈眈,时有挑衅。

而且以辽地特殊环境而论,后者的威胁要比前者更大一些。只是因为宇文氏也知石赵残暴成性,若真彻底搞垮了慕容氏,下一个要遭殃的必然是他们,所以也是维持着目下这种压制姿态,一方面打压慕容氏,一方面极力壮大自身。

但这并不意味着慕容部已经山穷水尽,慕容廆经营几十年所留下的雄厚根基毕竟还在,哪怕到了现在,慕容部仍然有一股力量还未完全动用,那就是领地中大量的晋民流人。

往年慕容部只将这些人丁当作垦荒耕作的劳动力来眷养着,并没有成规模的武装作为常备兵力,可是随着局面的逐渐恶化,再作如此保守已经与自残无异。

所以封弈也是借着今次进献军械的机会,向慕容皝建议应该趁着械用充足,组织这些晋民劳动力编入行伍,以壮大本身的实力。而慕容皝也是表态对此会郑重考虑,但封弈相信,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这已经是慕容皝必然的选择。

听到这话,封抽等人脸上俱都流露出喜色。将晋民流人整编入伍,这意味着他们晋人们总算能够染指到最重要的军权。要知道慕容部统治这些晋民流人,主要就是靠的他们这些晋人世族出力,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可能绕过他们就能做成。

“如此一来,我家既能得掌于军事,更要将淮南这一条物利通道顽固把持!”

封抽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凭着他家在流人当中所拥有崇高声誉,再加上封弈所掌握的淮南强械之用,要不了多久,麾下便能集结起一批战斗力强悍且武装精良的嫡系军队。

封弈闻言后便也微笑颔首:“所以我家眼下还是需要专注辽事,此境苦寒,难比中国,绝非长久安居之地。流人思乡情苦,一旦得于用事,勇烈绝不逊于乞活卒众。届时甚至无需巧作煽动,只要遍告其众杀出血路,踏上归程,便是一部骁勇敢战之军!”

身在如此一个世道,无论再怎么机巧的安身立命手段,终究不如实实在在的兵甲可靠。一旦掌握了这些晋人甲士的领导权,他们封氏便不再是雌伏于慕容部羽翼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