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不多,因而骑士都是层层挑选,务求增强单兵作战能力。所用骑弓都是特制,拉力较之步弓也不过只是稍差些许,远非乡中土弓可比。
那刘二郎闻言后,便提起弓来稍作畜力即刻拉满,继而又对萧元东说道:“小民虽然幼生乡野,但早年也随父辈在外觅食,亲长没于外归葬乡土,自此安居。”
萧元东闻言后,这才暗自点头,这个刘二郎其名刘迪,无论言谈举止还是气概才干,都非寻常乡野门户能够养出。值此乱世,敢于游荡在外,如果不是受强征逼迫而是主动选择,无论为商还是为寇,肯定都会有些武技自保,如此一来倒也说得通。
于是萧元东便引众游荡于外,与邢岳汇合后共百余骑,绕着密林游弋观望,同时对密林内也有留心。
而此时密林中则是一派忙碌景象,几百名男丁被分成两队,一队在内伐木清理,截材为枪分付众人,一队绕林掘沟,用空闲的麻包垒砌沟墙。而老迈者和妇人们也都被分成两队,一队割草搓麻,一队引火为炊。虽然忙碌,但却安排的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这个刘迪,还真是一个野中贤能。不只有胆略,还精庶务。稍后归镇,若他有从军之心,倒不妨留在我部。”
萧元东见这一幕,不免叹言,而旁侧的邢岳也是点点头。他们两个虽然不是出身什么名宗,但也都是富室之家,言及弓马或是娴熟,但对于庶务却实非所长。如果有这么一个人才拾遗补漏,实在是一桩好事。
且不说密林中诸多布置,先一步逃遁开的索夫等人果如萧元东所料并未逃远,野中游荡一番绕一个圈到了萧元东所部后路,甚至临近河湾,也发现了停靠在岸的后路援军,见只数百步卒,心内便就大定。然后便又转移到密林近畔,察觉到形势有变。
“幢主懦弱,肯定是已被南虏惊走遁逃归营。他或以为我们已经糟了南虏毒手,却没想到我等早已避开。如今他弃众而逃,我们再反攻回去,将失众夺回,押送归镇,此功独享,足偿逾期之罪,还能摆脱那蠢物幢主的节制!”
众人听到这里,俱都盛赞索夫高智妙算。但也有人心怀不安,忐忑道:“可是单凭咱们几十人众,要杀退南虏这部斥候也有难度。更何况,那千数人众当中不乏狂徒,就连幢主在时都敢发难,眼下咱们人众更少,更不好压制啊……”
索夫闻言后便大笑一声:“那些南虏虚张声势,只道我们已经逃远,不会想到反攻回来,大可以他们之计去恐吓他们。至于那些晋奴,桀骜者不过几个拉车力役,只要即刻砍了,余者必都怯懦如鸡,怎么还敢反抗!”
尚在讨论之际,前方密林中已经升起炊烟袅袅,索夫见状,不免怒骂一声,那些资粮已被他视作赎罪邀功之本,怎么能容许南虏和那些晋奴吃喝浪费!
“上马!不敢冲者,此刻便死!”
索夫大吼一声,翻身上马,提刀虎视余众。其他人见状后,无论愿不愿意,都不得不硬着头皮随其冲杀而去。
此时萧元东等人,自然也发现了索夫一行,初时尚有几分惊悸,但很快便发现对方似曾相识,竟是早前自己退走的那一队奴兵,当即便是一乐。
与此同时,野地中另一个方向也有烟尘激起。此时天色已经渐有昏暗,来者何人尚未看清楚,野地里马蹄声中已经响起谢奕极富特色的洪亮嗓门:“元东勿惊,谢某前来助你!”
萧元东听到这话,脸上却无多少喜色,只是破口骂道:“该来的时候偏不来,捡功的时候倒见着了!”
这两路游骑各从不同方向冲来,彼此不能望见,只有位在中间的萧元东等人望的真切。这会儿兵卒们也都不需要兵长再提醒,各自勒转马头,毫无征兆便冲锋而起,直接朝那几十奴骑扑去。
“这些南虏,倒还有几分胆色!引弓,听命待射!”
虽然敌众反应不似索夫预期,但他也无惧色,近来被那无能幢主约束连累,令他都无多少尽兴厮杀的机会。对面百数骑虽然胜过他们,但若讲到骑战,索夫又怎么会将这群只识摇橹的南贼放在眼中。只需一个冲杀,便能没其近半!
索夫冲在最前方,控缰引弦,默算彼此距离,眼中已无多少张狂,更多都是嗜血的冷静。他自有张狂的资格,临阵勇战,哪怕国中尽由国人所组成的中军老营户都少有人能比得上他的骁勇。
近了……
索夫心中默念,同时胸腹已经畜力,准备几息之后便下令放箭。轻骑对冲,这第一轮对射时机至关重要,若是早了,箭矢未达便落,若是晚了,对方箭雨已经抢先覆盖。而且距离快速拉近,根本就没有再射第二轮的机会,所以很多时候,第一轮的较量便能决定胜负偏向!
索夫在军中向来有陷阵勇卒之名,就是对这种时机的把握,禀赋近乎天授,往往第一个率队冲入敌阵中抢战厮杀。所以哪怕对方人数远胜己方,索夫也并不胆怯惊惧。
就在此刻!
几息之后,索夫眸子骤然一亮,刚待要奋声大吼,然而眸子却骤然激凸,只见对面数点乌星寒芒陡然刺入视野,倏忽即至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