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飞扬,但还是对王兴之恭敬道:“奴下已不知该要如何处理此事,唯有求于郎君。不知接下来该要怎么做?”
王兴之听到这话后便沉吟起来,他原本以为只是一件小事,回乡后知会郡县一声,将那卞家子直接拿下就好了。可是现在知晓更多内情,却不想为胡奴门户惊动自家官面上的关系,免得事态扩大,或是有不利于自己的流言传入都中。
“你去点齐家人,稍后我与你同去将那卞家子缚下。本就一桩小事,何至于多费周章。”
王兴之是打算速战速决,一刻也不想再与胡儿混在一起。这些乡人大概是怯于那卞家子背后的沈氏,不敢撕破脸了去斗,可是他又有什么可忌讳,直接擒下那卞家子,然后拷问其人如何受沈氏指示,归乡霸人产业以肥其吴中门庭。
雷冲本以为王兴之会有什么高明手段,听到无非还是乡斗强攻,略感失望的同时,也有些尴尬的说道:“奴家虽然不乏勇力,但那卞家子其众实在凶悍,早先已被打退几回,如今再往,只怕仍是难功。奴家损失些许丁口不算大事,但今次郎君相随,未免有些……”
王兴之听到这话,眉头不免皱得更加厉害,他肯来出面已经是难得,难道这雷冲还指望自己做更多?单单这样,已经超过了他的底线,并且打算归家后要向雷氏加倍索要报酬,不如此不足抹平心中羞耻。
见王兴之沉默不语,雷冲也不敢再多说,于是便下去吩咐家人多多召集丁力,甚至吩咐人携上寻常乡斗不敢动用的弓箭,务求毕其功于一役。以往他是不敢动用这些禁器,但如今有王兴之同行,即便落人口实,郡县也是不便深问。
白沟原本是县里一片滩涂,卞氏南来,侨立之后便以此为根基,十数年苦功,渐渐开垦出几百顷的良田,也是原本宗产中极为重要的一处。
坐落在坡地上的庄园里,卞章一改早年颓丧之态,正与席中一独目者言谈甚欢:“本是我家家事,却要劳烦厚泽兄几番奔走,实在是让我不知该要如何表达谢意。”
坐在另一席的胡润闻言后便笑语道:“七郎何须如此见外,你我俱为郎主门下,守望相助应有之义,不必强分彼此。来日我若有求,也不会与七郎你客气太多。”
“来日若有所遣,绝对不敢有辞!”
卞章闻言后,便抱拳正色说道。
胡润早先虽然也在琅琊县里帮忙,不过前不久已经转望曲阿任事,今次是都中有令传来,要加倍对那雷氏胡儿门户穷迫,最好逼得他家做出大的反击动作。
胡润文赋风雅或不擅长,但这种乡中争产则再娴熟不过。其实他本就与卞章身世类似,也是始终以重振家业为毕生奋斗之计。眼见到驸马如此倾力相助门生,心中也是感念良多。
卞氏所家乃是琅琊王氏根基乡土,而自己的乡土豫章又是王舒所治。驸马不惧王氏,这让胡润看到了自己复家的可能,所以对于驸马的遣用,也是尽心尽力。
“如今七郎宗产虽然已经到手大半,但也不可掉以轻心。早年乡人或不乏亲善,但家业毁时,旧情俱丧,也实在不可寄望太多。更何况,那雷家胡儿背后有王氏高门为靠,需要谨记他家有所反扑。”
对于卞章这个处境相似之人,胡润也是颇为亲善交好,来日都要在驸马门下任事,两人结下这一份情谊,也好守望进退。
卞章闻言后便笑语道:“这一点,厚泽兄请放心。郡府虞使君那里,郎主早有通信。至于县府这里,我自以半数宗产与其均分,只求其能置身其外。雷氏能用者,无非家丁来攻,郎主助我勇健数百,岂会惧其胡儿门户!”
正说话间,堂下一人匆匆行入,对卞章耳语一番,卞章听完后便对胡润笑语道:“胡儿家眼下正在召集私属,看来是将要有大动作。贤兄且先安坐,待我打退乡贼再来作陪。”
胡润闻言后便也站起来,笑语道:“我本就奉郎主之命前来相助,岂有遇事旁观的道理。七郎你自守庄,我且先率所部庄外设伏。若使雷家寻常骚扰,不妨狠打一场让他觉痛。若其有强众来袭,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卞章本就知胡润所部鬼面卒战力惊人,且极擅长野中奔走,野战实在凶猛。于是他也不再客气,便与胡润相携行出,抱拳说道:“有劳厚泽兄并贵属,我先让庄人备下米肉菜酒,稍后打退胡儿,再作犒劳。”
“那自然要不醉无归!”
胡润大笑一声之后,穿上家人递上的软甲刀兵,将手轻轻一招,所部几百鬼面卒便纷纷涌至庭前,人数虽众,聚集起来却是迅捷,行动悄无声息,足见精锐之处。
卞章见状,脸上也流露出羡慕之色,似他们这种寒门子弟,本无太多晋升空间,唯此事纷乱不安,获得一二进望机会,手下能够这样一批忠勇武卒,实在是进望取功的根基!
胡润早先多在此乡活动,倒也熟知左近地形,不需要卞章再作指点,已经率众出庄去寻找合适的埋伏地点。而卞章这里也早将所部集中起来,守住了门庭出口并几处容易被突入庄中的围墙。
待到卞章登上庄前哨楼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