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传越大,红衫的一个亲戚,不知是七大姑八大姨中的哪一位找上门来,说是要为红衫说一门亲。对方是个富家公子,只是年幼时从马上跌了一回儿,从那以后就无法直立行走了,只是,这公子虽行动不便,一张脸儿却实在生得好。
红衫的父母费尽心思,安排红衫与那公子见了一面,红衫竟然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于是红衫的父母再次操办起了婚事。
就在这时,那公子的家中忽然来了一位神医,三下五除二就叫那公子混蹦乱跳地好了起来。公子既好了,便不肯再娶毁了容貌的红衫。
红衫于是第二次杀自己,打算用剪刀划破手腕,在剪刀还未落下去时被丫鬟发现,行动未遂。
七大姑八大姨再次出动,又为红衫寻了一门亲,这一回,是个四十多岁的丧了妻的举人老爷。这老爷年纪是大了些,但也是个白面美髯的儒雅模样,红衫的父母故技重施,暗地里叫红衫见了那老爷一面,红衫便又有了活着的激情。
于是又一次准备婚事。
婚期临近时,这老爷一次出去与友人喝酒吟诗,回家的路上一个不小心,救下了一个投河的小寡妇,小寡妇二十多岁,极其妩媚诱人,被老爷救了之后偏要以身相许,这样一个湿哒哒的娇嫩嫩的女子,老爷无法拒绝,便把这小寡妇与毁了容貌的红衫两厢一比较,舍弃了红衫。
红衫于是第三次杀自己,一头撞在了闺房内的一个一人高的古董花瓶上,最后,价值连城的花瓶碎了,红衫安然无恙。
红衫实实在在的想要杀了自己,也只是这三次而已,还有那么一次,是红衫走路不小心,撞到了墙上,因红衫是自杀未遂的专业户,所以也被误传为是自杀。
只是这一次跳河,却不知是为何?
我与陌醨站在人群里观望,听着那哭声,应该又是未能成功的一次行动。
这样的人生,也太怪异了罢,我心中觉得有些不对,转头看向陌醨,陌醨的眉头亦蹙了起来,看来是也和我一样想不通。ut9P
莫非是陌青裳得罪了什么人,那人便在她身为一个凡人时做手脚折磨她?但我想了又想,依陌青裳这样的性子,是不大可能得罪人的啊。
于是我与陌醨使了隐身术,去到了红衫的家中,将红衫的家仔细地寻了个遍,竟然一丝异样也没有看出来,倒是出乎我与陌醨的意料,反而发现了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仙气。
这倒是奇了。
我想着自己要不要假扮个丫鬟之类的,与红衫相处几日,说不得就会查出个究竟,不成想陌醨拉了我,消了隐身术,竟然堂而皇之地站在了红衫家的大门外。
我且先不管陌醨想要怎样,随着他就是,左右万一出了事,我定是要先跑的。
有家丁出来相问,陌醨极其镇定地道,我们是这家老爷的远房亲戚,是路过此地,特来拜会拜会的。
待那家丁回了老爷,我们便被请进了府中。
陌醨言之凿凿,有理有据,居然就与那老爷攀起了亲戚,我坐在一旁,端庄浅笑,心里却想着要把陌醨如何如何,因为,陌醨对那老爷介绍,我与他,正正好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小夫妻,此次出行,是陌醨伴着我回娘家。
心中既恼且怒,我却无从发作,真真是几乎就要憋出了内伤。
末了,陌醨对那老爷道,此地风光甚好,说不得要叨扰几日。老爷自是热情相待。
既是新婚不久的小夫妻,我与陌醨当然是被安置在一间客房内的,尤其不幸的是,这客房瞧着宽敞,床却小的很。
我抬头望天花板,只当自己是为了青裳姑姑在做牺牲。
好容易混了进来,我就不能随意地离开,只得和陌醨躺在这一张不够宽阔的床上听动静。无奈之下,我灵机一动,抬手在床板中间设了个结界,陌醨自鼻子里发出个单音词,三根手指轻轻一弹,便把我设的结界消了去。
我将陌醨怒视,开口质问他:“为什么当着那老爷的面胡说八道?谁与你是夫妻?”
“怎么不是么?”陌醨反问,目光扫过我胸前。
我立即伸手挡住胸口,喝到:“你看哪里?”
“棪棪以为我看的是哪里?”陌醨抱起双臂,挑起嘴角斜斜睨我:“我看的是那个能够证明我们之间关系的坠子,棪棪想多了罢?”
“你……”我一时语塞,顺手拿了床上的枕头就扔向了陌醨。
陌醨轻轻巧巧的把毫无杀伤力的枕头接到手里,颠了颠对我道:“莫非,棪棪是嫌两只枕头太多,想要和我共用一只?”
我立时头顶冒烟,就要抓狂,四下里看了又看,实在没有什么顺手的东西,便捏了个诀儿抛向陌醨,陌醨一闪身,“咕咚”一声响起,却是陌醨身后的椅子倒了。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几声轻笑。我立时飞身到了门口,示意陌醨不要出声,然后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动静。
却原来只是两个路过的丫鬟,其中一个伸长了脖子,似乎是想要往我与陌醨所在的房内看一看,口中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