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我觉出双脚落到了坚实的东西上,应该是地面无疑,于是我立即稳住身形,随手幻化出一团火焰抛向半空。
虽然有火焰的光亮,但此处实在黑暗,眼前的景物还是有些个模糊不清。我往四处看了一看,寻找因舒与子灼的身影。
不远处忽地传来几声怪叫,我想起自己掉落断崖之前也是听见了这样的怪叫的,于是暗道不好,别是遇到了什么怪物罢,更别叫那些怪物伤了因舒才好,我便很小心地朝着叫声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地上依稀有两个趴伏着的人的身影,围着两个人打转的,是几只体积如同鸵鸟般大小的通体乌黑的四足怪鸟。刚刚那叫声,就是这几只怪鸟发出的。
瞧着这几只鸟的样子,应该是把眼前的两个人当做了食物,其中一只甚至已经把上面的那个人啄了几口。
黑乌?我心中一惊,这种鸟我是认得的,此鸟名叫黑乌,生活在黑暗中,唾液中是有剧毒的,我瞧着被黑乌啄过的那个人此时无声无息,应是中了毒,晕了过去,只是不知那两个人中,哪一个是因舒,哪一个是子灼。
我一步步走过去,几只黑乌发现了我,却是一步步往后退,这是因为,我的真身是一只赤凤,像黑乌这种不入流的鸟类,是不敢靠近我的。
我走到那两人旁边,见上面那人已经是血肉模糊,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将底下的人挡住,以防黑乌伤了那人。我伸手将那人翻过来,将她散乱的头发拂到一边,看清楚她的容貌,很不厚道地松了一口气,这个人,是子灼。
我把子灼放到一边,再扶起因舒,还好,因舒因被子灼挡住,身体并无受伤,应该只是吓得晕了。我拍怕因舒的脸,低声唤道:“夫人,夫人……”
因舒悠悠醒转,长出了一口气后惊醒,开口道:“子灼呢?”
我看向子灼,因舒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爬起来扑向子灼,口中叫着:“子灼!亦悠!”
因舒打量了打量子灼血肉模糊的身体,抖着双手将子灼晃了又晃,子灼闷闷咳了一声,咳出一口血来,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珠儿转了转,看清了眼前人是因舒,仿佛松了口气般问道:“夫人,你还好罢?”
因舒慌乱地点头,道:“你怎么这么傻,刚刚你为什么不逃?”
我有些明白了,刚刚一定是黑乌自崖下飞起,欲攻击因舒,是子灼扑到因舒身上,救下了因舒,以子灼的身手,若是不管不顾地只是自己逃跑,应该是没问题的。
瞧着眼前情深意切的两个,我不免叹了一叹。黑乌的唾液里带着剧毒,看子灼的样子,已是毒入骨髓,怕是救无可救了,不过,我总不能眼看着罢。于是我蹲下身子,划破了手指,将血滴滴入子灼的嘴里。
因舒颇为不解地看我,我便解释道:“她中了毒,我的血是能够解百毒的。”
子灼伤势极重,此时挣扎不得,见我如此做,只能被动地将血滴吞咽下去,只是她望着我的眼神,却复杂得很。
我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离开罢。”
我重又幻出白绫,将因舒与子灼的身体缠了,就欲飞身而起。因舒却一把拽住了我,一双眼将我紧紧盯着,双唇颤动,神情激动得很。
这是怎么了?我颇讶异。
因舒喃喃出声:“原来是你……原来就是你……”
我忽然发现,因舒虽然盯着我,视线所落处,却并不是我的脸,而是我的胸口,我便低了头,顺着因舒视线看下去,迷蒙的黑暗里,我的胸前一点莹莹,有淡淡的光芒闪动,却正是我母亲蒻拂留下的那一个玉坠。
“原是我错了,原来……与陌醨有缘分的……是你……”因舒仍在喃喃,神情有些发痴。
我开口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还是先离开要紧。”
头顶上却在这时传来动静,我抬了头看过去,只见本就不甚明亮的断崖里,又飞来了一只体型颇大的怪鸟,瞧着竟是比刚刚出现的黑乌要大上好几倍。那怪鸟扇动着一双伸开来足足有十几米长的翅膀,在我与因舒子灼的上方转了几个圈,然后落在了我们三个的对面。
我心道不好,却也只能故作平静地挺直身体,与那怪鸟的一双通红诡异的眼睛对视。
怪鸟长啼一声,立时就有几只黑乌出现,甚有规矩地排在怪鸟后面,看这架势,这只怪鸟赫然就是黑乌的首领。
黑乌怕我,不敢上前,那怪鸟却是不惧的,此刻那怪鸟在,仿佛黑乌们也长了胆量,一个个充满了敌意地将我们三人瞪着。
我不禁叫了一声“倒霉”,怕是我们要走,也得先把这怪鸟打败了才行。可是,虽说我们有三个人,能打能战的却只有我一个。
我不再犹豫,回手在因舒子灼身处的地方设了个结界,然后朝着怪鸟杀了过去。
怪鸟竟然极为厉害,只是它体积太大,我便占了灵活的好处,专门往它的翅膀底下,胸脯上,尾巴上攻击。几个回合下来,怪鸟居然受了几处伤,只是它毛多皮厚,这么一点伤口,对它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