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渐渐失去了意识,迷迷糊糊中,好像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所在,然后,我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我在一片黑暗里起起伏伏,跌跌撞撞,恍惚间好似有许多个魑魅魍魉包围了我,我心焦无比,眼前却一丝出路也无。
我想要喊一声,谁来救我,奈何我使尽了力气也发不出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
已是夜里,许是怕扰了我罢,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暗黄的小灯。灯影下的那人,乌衣墨发,眉目俊朗无比,竟是要比这灯光还要夺目几分。
我开口唤了一声:“陌醨。”
陌醨应声抬起眼,眸光倏地亮起,望着我道:“棪棪你……”
我被陌醨眸光中的热烈惊了一惊,赶紧说话:“我并没有想起你。”
陌醨一动未动,看住我的一双明亮的眼渐渐沉寂了下去,此一刻我并不晓得自己与陌醨有着怎样的过往,但是眼前的陌醨,竟很有些让我不忍心。
我便现了慈悲的表情道:“不如你等一等我,说不得哪一日,我真的会想起过去。”
“等一等?”这几个字在陌醨舌尖轻轻被念了一遍,然后,陌醨凑到我的身前,伸了手一把箍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带向他,如此,陌醨的一张脸便离得我非常之近,鼻尖贴着我的鼻尖,彼此间呼吸亦纠缠到一起,我猛然惊觉,这也,忒暧昧了些。
“我一直在等着你。”
陌醨的唇几乎就贴着我的唇,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分明能感受到他双唇的颤动。这样亲密的举止,我竟然手软脚软,无力拒绝,甚至内心深处,似乎还有着那么一丝甜蜜。
聪慧如我,迅速为自己的无力拒绝找到了理由,因为,我是个受了伤的弱女子啊啊啊,自然是阻止不了陌醨的。最最要紧的是,要拒绝陌醨这样的好皮囊,难度实在是大了些。
“棪棪,你知道么?我一直在等着你,我等的好辛苦,你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否则……”
“怎样?”我紧张地咽口水,心道莫非你要生吃了我?
“我便生吃了你。”
天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un:i
我惊呆了,然后下一刻,陌醨的唇不由分说地落下来,真的,将我吃了又吃。我渐渐呼吸不畅,隐约就要窒息而亡,幸好,陌醨及时松开了我。
许是因为体力消耗忒多,我头晕脑胀得很,就这样靠在陌醨怀里,我竟然又睡了过去。
由喏来敲房门,我方才清醒。只是睁开眼睛时,映入我眼里的陌醨的脸,让我疑心我还身在梦中。
“早啊。”陌醨弯起嘴角一开口,我三魂七魄吓跑了一半。
“你,你,你快使个隐身术。”我惊吓之下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为什么?”陌醨倒是好整以暇,甚至还将我的衣领整理了整理。
“为什么?”我翻白眼:“你傻么,我的师兄在敲门啊!”
陌醨嘴角弯得更甚,竟然直接走到了房门那里,然后对着我回头一笑,在我猝不及防时伸手将房门打开。由喏立在门外,与陌醨来了个近距离的面对面。
由喏呆在门外,我呆在门内,我好凄惨。
出乎我的意料,只是那么一瞬,由喏便恢复了正常,极其自若地开口:“师妹梳洗过了就出来罢,有人要见你。”
我便在屋子里看来看去,陌醨走过来,好奇道:“棪棪丢了东西?”
我原本是想寻个地洞钻进去,我实在是没脸见人了啊,陌醨这样一问,我才想起,罪魁祸首在此,我于是恨恨看着陌醨咬牙:“不错,我正是丢了东西。”
“是什么?”陌醨一双眼也开始在屋子里看来看去。
“我丢了人。”
下一刻,陌醨爆发出一阵笑声。
我与陌醨走进厅中时,看见一个妇人正坐在那里等我,这妇人我是认得的,正是子翁的妻子。子翁妻子脸色很是憔悴,眼睛红肿得厉害,眼神有些发直。见我走进去,子翁妻子自椅子上跳起来,看住我与陌醨急切道:“帝君,少君,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猛然想起,子翁早已不是子翁,而是步弥锋了,也就是说,这妇人的丈夫,是早就被步弥锋害了的,只是这话,我要如何对她解释?
“子翁几日未归,少君也不在谷中,我就知道,少君与帝君定是在一处的,没奈何,我只得寻到这南兮山来,还请帝君莫怪。”
妇人虽心急,言语倒还流利。
我稍稍沉吟了一忽儿,开口道:“其实,你的丈夫子翁,是早就不在了的。”
“不在了,帝君这话何意?”妇人疑惑,声音发着颤问道。
我很有些不忍心,只是,我必须告诉她实情。“你可还记得,子翁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变化?”
“帝君是说……”
“你的丈夫,就是那个时候被害了,后来的子翁,只是一具肉体而已,占了他肉身的,是步弥锋。”说完这些话,我不由得叹了叹,子翁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