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生厚着脸皮耐着性子挨家挨户的拜访了相邻的四五户人家, 一是作为户主去认门混个脸熟, 二是向街坊邻居打听打听有没有人想租这附近的房子, 透出些租房信号。
积极热情的街坊四邻了解到赵国生一个农村人‘咬牙借钱’买了套房, 又是钦佩又是同情的十分热心的愿意帮忙。
这年头租房子都是靠着街坊邻居类和七大姑八大姨等口口相传,不像后世网上张贴一张信息就搞定,还有租房中介什么之类的,再不济从打印店复印数张租房信息, 留下电话号码即可。
这些在这个年代都行不通, 起码以赵国生的能力是行不通的,他最多用毛笔在红纸上面写一些简单的租房信息,比如什么时候面谈。
没有电话号码又没有在县城的落脚处,很不方便,只能在红纸上明确规定每月双号正午十二点到两点面谈。
和街坊四邻打好关系,请其帮忙以后, 赵国生用从热心邻居那里借来的笔墨纸砚写好租房信息确定无错字以后直接张贴在院子大门上, 然后开始了眼巴巴的等待。
不知道是人品问题还是运气问题, 整个下午好奇者居多,来来往往的过往人群只要注意到院子大门张贴的那一纸信息, 总会慢下脚步或停步滞留看上一两眼,看热闹的人多, 真正有意想租的人寥寥无几。
对这种情况,赵国生真是所料未及, 有想过信息传播过慢, 今天下午会无人问津, 没想过看热闹的路人多,租房子的无一人。
这没由的让赵国生想起‘大话西游’里面的台词,她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结局。赵国生是他没猜中开头,却猜中了结局,无人问津。
八零年的房产业还未发展起来,连商品房都不曾出现,城里的工人一般都住着拥挤的筒子楼房,一家老总小三代同堂挤在十几二十几平方米的房子里,哪怕不够住也没想过买房,只想着如何让单位解决这个租房问题,更不用说花钱租房了。
只有那些真正有钱人懂享受或者和家里有着矛盾难以调协一心想搬出来分家的才会买房租房,像赵国生这种仗着后世经验才变相的有超前长远意识的很少很少。
一时之间没考虑到社会实情的赵国生懵圈了,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总想着‘有房在手,天下我有’,租出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做着包租公的美梦。
“砰,啪嗒”一个热闹又冷清干等了一下午后,赵国生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想清楚前因后果,赵国生反而不急了,想租房的人肯定会有,而且能租得起他家这座院子的人不缺钱,在租房上不会出现欠缺和斤斤计较的情况。
在回家的路上,赵国生一筹莫展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不由得眉开眼笑的心旷神怡。
“什么,房子还没有租出去?你不是说租出去是分分钟的是吗?”刘兰秀极力压着怒气和嗓门的金刚怒目瞪着赵国生。
赵国生:“……”不过赵国生常说的一句口头禅而已,还不是为了说服刘兰秀在县城买房的说辞,现在却成了反驳他的有力证据。
“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租不出去?”见赵国生低头沉默不语,刘兰秀理所当然的认为他默认了,然后气急败坏的说:“我就说不应该在县城里买房,你又不是工人,只是一个种地的农民,打肿脸充胖子装什么大款?现在好了,租不出去砸在手里高兴了?”
语气异常激动的刘兰秀渐渐控制不住声音,慢慢的疾言厉色的声音越来越大:“快把房子卖了,一千五百块钱存银行还有利息,攒在家里我还能看得见摸得着,每天数上一两遍。”
赵国生只不过深思了一会,想想一个既让刘兰秀满意又令其暂时不催促的合理解释,这个合理解释还没有想到,刘兰秀的暴跳如雷脾气先爆发了。
永远只认眼前能抓到手里‘钱财’的刘兰秀有着这个年代大部分农村妇女目光短浅的通病,怎么说她都改不了。
“声音小一点,房子租的出去,你急什么,我今天才去县城放出租房子的信息,哪有那么快,你想要驴推磨,还得先让驴吃草。”赵国生太阳穴突突的痛,无奈的把刘兰秀拉倒一边角落小声说。
赵国生一进屋好像一句话都还没有说,为什么刘兰秀能联想到那么多?
“真的?”刘兰秀半信半疑的疑狐的紧盯着赵国生问。
“这事我还能骗你不成?”赵国生没好气的说。房子肯定是会租出去的,只是费时长短问题不能确定,这一点赵国生没有明说。
这怀疑的语气,不就是把房子租出去吗?有什么真的假的,搞得赵国生像是要私自卖房携款潜逃似的。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现实证明了赵国生没有明说的那个费时问题,整整半个多月,只有三个人来询问过租房情况,其中一人尝试着试图说服赵国生想买下了,另外两人嫌房租过高,家具破旧而未谈拢。
就在这短短半个多月内,急躁的刘兰秀因为房子没租出去的原因单方面同赵国生爆发了四场刀光剑影、剑拔弩张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