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机洗的时候衣服会混淆,所有学员都在自己旧衣服上写了自己的数字,但今天的衣服是新发放的,干干净净,没有皱褶和破损,还有属于她们代号的数字,一目了然。
墨上筠本以为梁之琼会慢一点儿,却没有想到,刚出来穿好鞋袜,就见梁之琼匆忙跑了出来。
见到墨上筠之后,梁之琼眼睛一眨,顿时冷静下来。
然后,她嘴里止不住念叨:“赶上了赶上了。”
墨上筠哑然失笑,将一条毛巾丢给她,“快点。”
她们多两分钟,是因为头发比男兵要长,所以这两分钟要合理利用。
头发还是湿的,但没时间等它干了,直接将作训帽往头上一戴,敷衍了事。
阎天邢一直提醒她睡觉前要先擦干头发,但事实证明,在这种紧凑时间里,是压根不可能的。而从12岁开始,墨上筠就一直生活在这种条件限制之下,自然而然地养成了习惯。
五分钟的时间一到,外面的教官就吹起了哨子。
可能女教官都不在,男教官在面对她们的时候,始终要温柔一些。
隔壁的男学员们,三分钟一到,就有教官直得接冲进去赶人,骂骂咧咧的,但她们这儿,只会在外面催促,没有一个敢进来的。
所有学员赶去集合,然后,又被以“苛刻”的要求,检查了三分钟,好些个学员的分数都被划掉了两分。
划完之后,几位教员互相对视一眼,皆是哀叹了一声。
——也是见了鬼了,硬是在墨上筠身上挑不出错来。
检查完毕后,有人在列队里高声询问道:“报告教官,我们晚上还要训练吗?”
“晚上上课。”有位教员回答一声,尔后朝其他教员道,“带走。”
不知是训练太辛苦,还是因为他们对“上课”没什么概念,所以,被带走的时候,一群人除了稍微有些迷茫,就打心底松了口气。
外面的雨还在下呢,他们再淋一个晚上,怕是非得照顾一下那两辆救护车的工作不可。
七点,他们被领到一间很大的教室里。
类似学校的教室,左右两排皆是三个位置,中间是一整排,五个位置连在一起,往后随着台阶上升,怕是能装下两百来人。
所有灯光全部被打开,光线充足,视野明亮,最前面的讲台上,是全套的多媒体设备,左侧讲台下面就是主机,有个教官已经站在那里等待。
可以说,在进门后,学员们除了大致扫一圈室内情况后,注意力基本都集中在那位教官身上。
他很年轻,但军衔很高,两杠二星。
他穿着迷彩作训服,跟教员没有什么两样,没戴作训帽,露出一张英俊帅气的脸庞,眉目自带温和神情,给人如沐春风之感,没有其余教官的严峻和凌厉,但这种友善的态度又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可过于接近,令人从内心对他生出距离感,不自觉地降低自己而去仰视他。
有些人,天生就具有震慑力。
比如燕寒羽,比如阎天邢。
比如,眼前这个教官。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所有学员都不自觉止住声音,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而是纷纷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
俨然自觉地找到自己“学生”的定位。
见他们都站在门口,教官微微一怔,然后朝他们露出温和笑容,道:“我叫步以容。”
微顿,他继续道:“都好选好位置,在笔记本上写好你们的名字。”
有了他的命令,在场学员才有所动作。
不过,在他说完的那一瞬,墨上筠就第一个站了出来。
身为第一个,她没有去争第一排,而是选了靠门的第五排,然后来到靠墙的位置。
这种选择方式非常显眼,就像是学渣在争最后一排位置一样,看得人莫名有些汗颜。
很快,其余的学员都选好了位置。
热爱学习的学员,都选择了中间的前几排,慢后一步的要么往后面走,要么就往两边走。
丁镜选择了墨上筠旁边的位置,而梁之琼慢了一步,犹豫再三,最终选择远离丁镜,默默地选择跟坐中间的唐诗了。
游念语和苏北以及段子慕这三位,正好选择了墨上筠前面的位置,三人坐得整整齐齐的,看起来颇有好学生的样子。
不过墨上筠却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忽然听到坐在前面的苏北暗暗地骂了一声,“我擦。”
不知道是在骂谁。
墨上筠没太在意。
但,隐隐的,却觉得站在前面的步以容,却时不时朝这边扫上一眼,也不知道在看谁。
墨上筠觉得自己受到了波及,心情颇为不爽。
写完名字,将笔记本合上来,墨上筠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无聊地扫视一圈,正好瞥见丁镜正在自己笔记本上写名字。
墨上筠停顿两秒,抬手摁了摁眉心,有点匪夷所思地靠近丁镜,问:“人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