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点,飞机准时降落,停靠霖州机场t3航站楼。
乔暮从杂志上移开视线,隔着茶色的太阳镜抬手看了一眼表,解开安全带,站起来收拾好自己随身带的东西,摘下耳机跟在其他的旅客身后往外走。
才下过一场雨,地面尚未干透,风从远处吹来,裹着潮湿黏糊的水汽,微微有些凉。
在行李大厅取了行李,乔暮抬手扶了下架在鼻子上的大太阳镜,拉着行李,走到人少的地方停下,穿上搭在手臂上的黑色风衣,拿出手机给发小许青珊打电话。
登机前就说会提前到的人,这会儿还没影。
“还堵着呢,最少得等上半个小时,我也很绝望。”许青珊的嗓音弹入耳内,嘶哑干涩的声线,透着几分心虚的劲。“你也不挑个好日子。”
“你挑的黄道吉日。”乔暮漫不经心的扶了下架在鼻子上的太阳镜,视线落到航站楼外。
乌云浓稠,远处的天际线露出一线夕阳的微红,金光四射。
许青珊“嘿嘿”笑了声,说是能动了,通话随之结束。
乔暮收起手机,环顾一圈,听着熟悉的乡音,嘴角抿起,打开包从里边拿出一本杂志翻开,旁若无人地坐到行李箱上。
清明临近,国内外到达的航班一趟接着一趟,行李大厅人流如织。
乔暮坐在银色的行李箱上,脊背挺直,一头青丝高高挽起,用一支木簪子固定住,露出修长的颈项,大大的太阳镜几乎遮去半张脸,露出尖尖的下巴。
周围人来人往热闹喧嚣,一本杂志认真看完,许青珊的车也到了门外。
乔暮收起杂志,掩在镜片后的脸露出一丝倦色,拖着行李出去。
许青珊站在车边,鼻子上架着一副黑框,妆容精致的脸堆起大朵大朵的笑。
乔暮过去,自己打开尾箱把行李丢进去,听到她说:“乔辉有事不能来,不过在品翠斋定了位给你洗尘。”
“知道。”应了声,她合上尾箱,折回去拉开副驾座的车门上车。
许青珊发动车子开出去,余光扫了她一眼,忍不住打趣:“还是我爷爷够开明,不论男女一律可以继承家业,要我说,你们家那药堂不开也罢。”
“你们家三姐妹,没男孙。”乔暮摘下太阳镜,慵懒的靠着椅背。
许青珊被她的话噎到,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一会才平复下来。“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乔暮没搭理她,闭上眼没多会就睡了过去。
被叫醒过来,车子已经停到品翠斋三号楼楼下。乔辉没来,所以晚上只有她们俩。
上楼进了雅间,乔暮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总算精神一些,漫不经心的拉开椅子坐下,抬眼望向对面的许青珊。“你少在网上给人家算命,信息时代,你留下的任何痕迹,日后都有可能成为锦上添花的助力,或者推你进地狱的推手。”
许青珊放下手机,低头从包里拿了盒烟出来,打开取出一支含到嘴里打火点着,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目光审视。
估计是国外的日晒太严重,她整个黑下去一个色号,下巴尖的特别明显。
人还是那个人,感觉比出国前那阵更冷了点,脸上的表情也愈发的少了。
吐出口烟,她眯起那双招人的桃花眼,不满抱怨。“咱能别好为人师么。”
乔暮双手一摊,无所谓的点头。
许青珊被她的样子气到,抽了口烟岔开话题。“要倒时差么?不要的话晚上一块去玩,我在电台找了份当主播的工作,今天刚谈下来。”
“玩什么。”乔暮拎起茶壶给自己倒茶,意兴阑珊。“我在香港转机的时候睡了两个小时。”
“我跟人合伙开了家酒吧。”许青珊捻灭抽了一半的烟,语气神秘。“早上给你算了一卦,今晚9点之前你必走桃花运,过了时间没有,我认输给你唱《我有罪》。”
乔暮抬眼,喝了口茶润喉,曲起干净修长的五指,轻叩桌面,眼底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上个月,上上个月,你都是这么跟我说的,许爷爷知道你水平这么菜么。”
许青珊一听,登时就不乐意了。“你上个月没人追么,上上个月没人追么,我算的很准的好吧。”
确实有人追,那是病患和伤者追着她求她救命。乔暮对她算命的准确率不予置评,反正算她是从来就没准过,听听就算了。
酒吧离品翠斋不远,也就十来分钟的车程。
吃完饭过去,时间已经是夜里8点多,门外停了不少的豪车。乔暮从车上下去,手机有电话进来,见是哥哥乔辉的号码,走去一旁接通。
接完电话进入酒吧,按照许青珊的交代,直接去了她挑的位置。
酒吧开在江边,坐在窗前,能看到游轮从江面上缓缓航行而过,看到对岸的繁华,高楼大厦的广告霓虹倒映江面,映红了一江清水。
室内色调整体偏暖,非常小资,酒红色的软包单人座椅,方桌上铺着苏格兰的格子桌布,灯光暖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