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太夫人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点，看了夜妨一眼，跟庄三说：“既然你有爱慕者护着你，我对你也没有什么愧疚感了，你走吧，现在就走，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娘俩。”

庄三感到自己的脸很疼，疼得她想抽气。太夫人说的每一字都像是拿着刀子在割她的心，原来太夫人对她的喜欢是有限的，温予因她受伤，这件事她确实觉得很抱歉，也确实该道歉。

她冷静地说：“让您担心受怕了，对不起。我和温予的事，我希望能等他醒来，跟他好好谈一谈……”

太夫人冷声打断她：“不必了！还谈什么，我说得不够清楚吗？你还想跟他谈什么？我不知道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那么听你的话。等他醒来，你还能走得了？”

“那是不是该给我一个看着他醒来的机会？”她跟温予之间经历了这么多事，要说她对温予没有感情，她自己都不信。

太夫人很烦她的纠缠，直觉就认为庄三在拖着时间，等温予醒来好告状，她又一个巴掌甩过去：“你别想了！我是不会让你等到他醒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想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你怎么这么坏呀……”

“我没有。”庄三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管我和温予的缘分能走多长久，还是只能到此为止，我只想能当面跟他道个别。”

“不用了，这个道别我会跟他说的。你现在就走，侯府不欢迎你。”太夫人越说越激动，情绪崩溃了，“你给我走啊……走啊……”

太夫人差点要扑过来捶打庄三，夜妨手快地拦住她，朝庄三说：“眼下的情况由不得你多想了，先走吧。”

“可是……”她不能亲眼看着温予醒过来，她怎么能放心地走？

白鬼和一些相熟的面孔齐刷刷地跪在庄三面前：“庄姑娘，我们求您了，您走吧。现在侯爷昏迷不醒，太夫人不能再因为您倒下了。偌大的侯府，不能因为您一个人而倒塌。如果您的存在不能给侯爷带来助力，而是无穷的灾难的话，属下斗胆僭越会亲手杀了您的。”

庄三感觉自己的眼眶很热，她拼命地抬高头将热泪锁在眼眶，深深呼吸了两下，她问：“白鬼，连你也觉得，我不应该等他醒来吗？”

白鬼是最早认识她的人，也是最了解她和温予之间种种过往的人。

白鬼磕了个头：“是的，庄姑娘。”

庄三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从太夫人说了那番话起，她就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没有资格留在这里。现在，温予最信任的白鬼都这么说了，她难得厚着脸皮一次的坚持，就这么垮了。

“好。”

“好。”

“好！”庄三终究是没忍住眼里的泪，泪水顺着眼角滴下来的同时，她迈出了门。

床榻上的温予似乎有所感觉她的离去，梦中呢喃着：“三月，三月……”

夜妨脸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温予，他自认为感情的事不分先来后到，只论爱的深浅。戏文里不是还有一句话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对庄三的感情就是这样，不晓得具体是哪个时间点因为哪件事喜欢上她的，喜欢就喜欢了，他很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感情。要论这份感情有多深，他可以说，哪怕是现在躺在床上的人不是温予而是他，他也没有任何怨言的。

他愿意为庄三去死。

可是，从温予昏迷意识里喊出这个三月这个名字，夜妨有一丝的动摇。爱过方知情深，他们喜欢着同一个女子，体会着同样的情感，也唯有夜妨才能听出来三月这两个字里包含着多少意思。

但……庄三都离开了，他也没必要留下了。

夜妨飞快地跑出去，追上那个不管是身上还是心里都受了伤的女人。

却发现，她正倒在地上，而身下流着一地的血。

“樱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