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三给自己加油打气了好久,还是不敢去给娘亲请安。猗清见不得她畏畏缩缩的样子,劝道:“小姐,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况且夫人那么疼你,你到了那儿跪上一跪,撒撒娇,保准你什么事都没有。”
猗清真不愧是她的贴心小棉袄,庄三觉得她说得很对,就去给庄夫人请安。庄夫人在午睡,妙蕊见大小姐来了,要去叫夫人起来。
庄三拦住了:“让娘亲睡吧,她最近的精神不怎么好。”
庄夫人的气色一年不如一年,庄三很担心,她和猗清把中州城所有的大夫都找遍了,就连乡下土郎中都没放过,一个个都查不出原因。
尤其是入了春之后,庄夫人就总爱犯困。
猗清见她面露忧思,安慰她:“别担心,三月春困,夫人嗜睡也没什么,就连我们这些年轻小姑娘都容易犯困。”
“嗯。”
庄夫人起来后,妙蕊告诉她大小姐来了,在门外跪了一中午。
庄夫人就算在生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你们怎么能让她跪一中午?去让她进来。”
女儿太了解她了,跪了一中午就能让她消气,拿准了她会心软。
庄三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又跪:“女儿给娘亲请安。”
“跪了一中午还没跪够啊?这么爱跪你就跪着吧。”庄夫人没好气地说。
庄三嬉笑着爬起来,挪到夫人身边撒娇:“娘,别生气了。”
“我哪里敢生你的气,赶明儿你就要到侯府里做姨太太去了,我哪里有资格生你的气。”
庄三解释道:“我是为了让我爹死心,别说我现在不想嫁人,真要嫁人也要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十年不见的表哥,都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了,万一是肥头大耳长得像头猪呢。”
庄夫人笑了出来:“净瞎说,你表哥小时候白白净净的,怎么会长成肥头大耳。”
庄三耸耸肩:“说不好,你看我小时候多水灵,人见人爱的,现在呢……被人当成蛇虫毒药一样躲避着。”
这话戳到庄夫人的伤心处,她伤感道:“樱樱,你可是在怪为娘?要不是我让你服下绝颜蛊,你的容貌也不会……”
“没有,现在挺好的,清净。以前我最怕去学堂念书,一到了那儿就总有人围在我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话,嗡嗡嗡地像几千只蜜蜂,吵死了。”庄三还真没在意过这张脸变成什么样,“我只是想知道个原因。”
红颜薄命的前车之鉴庄三明白,只是,自古以来多少美人,也不全是凄惨的下场,也有夫妻和睦琴瑟和鸣的。
庄夫人犹豫了一会儿,心想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倒不如先跟女儿交待清楚。
她拉着女儿的手:“你跟我来。”
夫人房内有一处暗格,她从里面拿出一封婚书,盖着踏星皇室的章。
“我本是邻国踏星的贵族之女,远嫁和亲。婚前那个人追求我闹得人尽皆知,常常给我写信,说爱慕我。待我嫁过去之后,遭受了巨大的屈辱,但那事我谁也不能说。于家于国,都是耻辱,会让家国蒙羞。若要我一直忍受那样的生活,我也是不愿的。”庄夫人出身高贵,又是家中的嫡长女,何曾受过委屈,找了个机会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