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绮罗,来到风华楼不足一月,官家出身,与风华楼所有人几乎没有都没有交情,平日里少言寡语,除了上工,就是躲在自己房中。
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不是这个团伙中的一分子,如此突兀的存在,也许就是这个团或失败的理由。
此时凌绮罗面对众人怀疑的目光,她也没有闪躲,而是知识这怀疑她的目光。
而另一边,吕黛鸳一大半推心置腹的好姐妹、好下属都被埋在了那废墟当中,心中之痛无法言表。
吕黛鸳这几日,无时无刻脑中不回响着黄震云警告她关于奸细一事,而她对于谁事奸细,也多少有了眉目。只是她想等着楚玄在长,再为失去的姐妹们讨回公道,毕竟凌绮罗是楚玄带来的人。
如今众目睽睽,吕黛鸳终于发泄出了自己的愤恨之情,对于她来说,被掩埋的那些人,就是他的亲人。
“凌姑娘,事发之前的那个白天,你消失了真正一个下午,你能解释你到底去干什么了吗?”
吕黛鸳的头转了过来,直视着凌绮罗,这句话并不只是质询,而是陈述。
凌绮罗转过头看了吕黛鸳一眼,之前她那柔弱温婉的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同仇敌忾的坚定。
这种表情和这个眼神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甚至有人会觉得凌绮罗的脸上永远不会出现这两样东西。
但是,如今的凌绮罗,似乎有一种慷慨赴死的准备。
但是她没有说话,任凭所有人猜忌着她,怀疑着她,质询着她。
“凌姑娘,你到我楼中虽不到一月,然而自我往下,哪一个不是对你掏心掏肺,把你当做真正的家人?你可知道,死去的那些人里,最小的也只有十六岁而已?她们做错了什么?虽然他们身在娼籍,但是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难道你以为他们死了就没有人在乎吗?”
吕黛鸳一声坚韧如刚,但是到头来,她也承受不了死亡。
凌绮罗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巍然不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只是坐着,任凭吕黛鸳声泪俱下。
这时的吕黛鸳越说越激动,她站了起来,手指着凌绮罗,脸上挂着两行泪珠,不住的控诉着。
“你虽不是我一手带大的,然你到我楼中,我将你像掌上明珠一样捧在手心,却没想到你如此心狠,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说着说着,吕黛鸳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的身体被那涌上心头的愤怒所支配,下意识的想要去打凌绮罗。
然而最终楚玄横在了吕黛鸳的面前,楚玄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楚玄,也许他不在乎吕黛鸳那些感情,只在乎利益。
此时吕黛鸳的怒火终于有处发泄了,她的手虽然被楚玄挡住了,但是楚玄却挡不住吕黛鸳的嘴。
“楚玄,事到如今,你还要站在这个小妮子这边吗?你别忘了,这个小妮子可是你带来的!你刚才信誓旦旦的说要报仇,可是现在呢?仇人就在眼前,你难道无动于衷吗?”
吕黛鸳的眼泪消失了,但是眼睛中的坚韧,并没有消失。
楚玄依然面若冰霜,他撒开了吕黛鸳,但是丝毫没有移动,像一座山一样站在凌绮罗的面前。
“吕妈妈,你长于烟花之地,当看惯人情冷暖。不论你和失去的人感情有多么深,你要知道,死了的人,已经死了,而你还活着。”
楚玄一向认为感情是一种消极的东西,它会扰乱人的判断,而眼前的吕黛鸳,显然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然而吕黛鸳会如此激动,是因为她有着自己的信条。
“楚玄,我知道你无情无义,但是我不一样。若是有人触及我的底线,我会豁出性命。现在你身后的这个小妮子,便是打破我底线的人,谁也不能阻挠我?”
这时楚玄慢慢的侧过了身子,看着吕黛鸳,说:“好,既然如此,我将凌姑娘交于你,但是你又能做些什么呢?你杀了她,死去的那些人并复生,而且,你杀了她,你心中的苦痛只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折磨你。”
吕黛鸳看着楚玄,她却退缩了,因为此时只有楚玄说的话才能进入她的耳朵。
吕黛鸳与凌绮罗直视了片刻,她紧绷的双手放了下来,这一刻她才感觉到,自己有多么的无力。
楚玄扶着吕黛鸳那坐了下来,他并不是不了解吕黛鸳的感受,而是比所有人都要了解她的痛。但是一个人有时候只能承受,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院子中恢复了平静,凌绮罗面对质疑,面对租后一言不发,深知连动也没有动。
此时楚玄知道,也许是自己小看了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不过就算她是一块磐石,也无法面对接下来和魔鬼直面的时刻。
楚玄迈着平静的步伐,目无表情,双手背过,来到了凌绮罗的面前,他没有看凌绮罗的脸,而是做到了凌绮罗对面的石凳上。
“凌姑娘,有一件事,确实是楚玄疏忽了。我没有想到,你并不只是一个大家闺秀,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和吕妈妈,是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