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置夫妻情义于不顾的人有很多,比如霍书英。
但向朱武这样,与糟糠之妻相濡以沫,一片痴心的人已经很难寻了。
朱武的家中虽然比葬礼之时寂静了许多,但是忧伤的气氛并没有消散。
朱武每日下了差,回到家中便会静坐在堂中,回忆着他们有过的点滴滴滴,想着想着,泪水就自然而然的掉了下来。
老仆也在一旁静静地陪着朱武,偶尔也会掉下一两滴眼泪,来怀念那个对他不不薄的夫人。
不过最终敲门声还是打破了这静谧,但是二人都没有太在意这一声敲门声。
随着敲门声而来的,是楚玄的声音:“红衣军楚玄。”
简单的五个字,楚玄报出了自己的家门。
说来也奇怪,楚玄很少有敲门的习惯,即便他敲了门,也不会自报家门,但是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他会鬼使神差的做出这个举动。
门内的老仆看了看朱武,等待着朱武的回复。
朱武似乎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面无表情的向老仆摇了摇头。
老仆拖着佝偻的身躯,慢慢的来到门前,他并没有开门,只是对着门外喊道:“我家老爷不在家中,请回吧。”
说完老仆回到了堂中,继续陪着朱武静坐着。
他以为门外人得到了回应,便不会再纠缠。果然,门外也许久没有传来声音。
但是楚玄可不是善罢甘休的人,他掏出了匕首,慢慢的划开了朱物家破木门的门闩。推门进入了朱家。
老铺见到此人闯进来,十分不悦的指责道:“这位公子,你如此行为,和做贼有什么区别?”
楚玄径直走向了正堂,并没有理会老仆。
他来到了朱武的正对面,坐了下来,并没有说话。
老仆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不懂礼数的人,但是他看到朱武并没有言语,便也在没有多嘴,静静地站在一旁。
过了好久,朱武才慢慢的张开了嘴巴,说:“楚公子,上次我已告知公子,你我两不相欠,不管此次来,公子有何事,都请免开尊口,请回吧。”
“朱大人,我本不想打扰你,然而有的时候天意弄人,看来你朱副使命中注定要和我楚玄产生交集。”楚玄目无表情的说。
这二人对话,仿佛两个僵尸一般,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波澜。
“楚公子,人各有志,朱某熟读圣贤书,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普通人,你为何要苦苦纠缠?”
楚玄看着朱武,他想在朱武的目光中寻到一丝突破点。
之后他说:“朱副使,狂风起,野草何能巍然不动?”
“楚公子,狂风起,野草虽不能巍然不动,但是磐石可以。”朱武回答道。
楚玄此时终于打破了寂静,他笑了起来,说:“朱副使,你若是磐石,那便是楚某多虑了,打扰了。”
说完楚玄转过了身,没有一丝留恋的迈开了步伐。
可是这时朱武也站了起来,说:“我是不是磐石,这就要看楚公子是不是狂风了。”
楚玄回过了头,他知道朱武转变了心意。
“朱副使,楚某并不是狂风,真正的狂风另有他人。朱副使可曾察觉,自己的官印不见了。”
朱武来到了楚玄面前,盯着楚玄的眼睛说:“我的官印,日夜都在我随身的公文包中,如何会不见?”
说完,朱武拿出了自己的官印展示给楚玄看。
楚玄拿过了官印,细细的查看了一番,说:“朱大人,你当不应该如此粗心啊。这印是官印,但却是假的。”
听到这话,朱武拿过了官印,仔细的观瞧着,最终他发现,印的左下叫隐藏的枢密院印记不见了。看来楚玄说的不错,这印真的是赝品。
朱武仔细的回忆着,除了王颖借过他的官印,这印再也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上。
此时楚玄说:“朱副使,想必你也看出端倪了,有人已经盯上你了。”
朱武将印放了下来,说:“朱某行的端坐的正,何惧之有?”
“哈哈哈哈,朱副使,你是聪明人,想必也知道是谁要陷害你,这话说的虽好,但是楚某不相信你有十足的底气。”楚玄说完像主人一般坐了下来。
“朱副使,枢密院正使王颖勾结北胡,意图劫夺邙山大营,若是他们成了,你便是替罪羊,若是他们不成,你也难逃一死。”楚玄向朱武摊开了一切事实。
朱武虽然不全相信楚玄所说的一切,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经悬了起来。
朱武也坐了下来,面不改色的说:“楚公子,无利不起早,朱某贱命一条,与楚公子何干?”
“朱副使,莫要妄自菲薄,在楚玄看来,你的性命可有大用处。朱副使也知道,楚某与王大人素有间隙,如今他又挡在了楚某的面前,我有心动一动王大人的筋骨,只是不知朱副使的心思如何?”
“楚公子,你若要动王大人,还用得着我朱某人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