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楚府似乎有了一些生气,在新生的细心照看下,新栽的一些花木开始渐渐发芽了。
全府上下,也许也只有新生在乎这些初生的小生命,每日早晨他都会拿着水壶细细的浇灌着。
“新生,这鸡笼是怎么回事?”
何进路过花园,看到了墙角单独放着的鸡笼,其中孤零零的关着一只公鸡。
新生抬头看了看,说:“那是春香养的鸡,说是少爷吩咐的,可金贵了,谁都不让动。”
何进叹了口气,他实在摸不透楚玄做这些事的心思,包括眼前这只鸡。
这也是何进最近唯一的苦恼,身为管家,察言观色是他最重要的技能。
在楚英身边,何进能通过楚英的脸色了解他要干什么;而楚玄就像个无底洞一样,何进永远不知道楚玄的意图何在。
“少爷人呢?”何进将鸡笼提到了向阳的地方,问道。
“一大早就出门了,好像去武英坊了。”新生一边干活一边说。
“唉……算了,由他去吧,只希望别捅出什么大篓子来。”何进又叹了一口气就离开了。
武英坊北沟巷,是霍书英金屋藏娇的地方。如今楚玄本可以去霍书英家中找他,但是楚玄偏偏喜欢在小三家中等霍书英。
不过楚玄的判断是对的,霍书英对这个名叫小红的女子爱不释手,在北沟巷总能找到霍书英。
霍书英和小红,刚刚从温柔乡中醒过来,两人都只还穿着肚兜,就听见门被咯吱的推开了。
小红本来觉得惊恐,但是她看到那张阴郁的脸之后,便不再害怕了,而是感到无尽的厌恶。
她草草的收拾了衣裳,瞪了楚玄一眼,便离开了正屋。
霍书英一脸苦闷,敢怒不敢言,他说:“楚兄,下次你能不能提前知会一声啊?你屡屡这样神出鬼没,我老霍的胆子都快要吓没了。”
“嗯……害怕什么,当你老婆从这正门走进来,你才应当害怕。”
楚玄来到了圆桌前,轻车熟路的翻开了茶杯,为自己倒了一碗茶。
而后霍书英穿起了内衣,也来到了楚玄身边坐了下来,楚玄又为霍书英倒了一碗茶。
楚玄端着茶杯,并没有马上喝下去,而是若有所思的说:“霍文书,最近你递来的消息,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若是霍兄一直如此敷衍于我,我可要重新考虑你的存在到底有没有必要了。”
听到这话,霍书英的脸色立刻凝重起来,他急忙解释:“楚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文书,能接触到的也只是凤毛麟角,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了。”
其实楚玄也只是来敲打敲打霍书英,他还有别的目的。
“楚兄,你可知道南门大仓这个地方?”
霍书英听楚玄话锋转了,心也稍稍放下一些,他说:“知道啊,那是兵器所屯物之所,里面放的尽是刀枪军服,没什么特别的,楚兄问这个干什么?”
楚玄喝着茶,云淡风轻的说:“我要抢劫南门大仓。”
霍书英听到这八个字,就像被踩到尾巴一样,突然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在愣了片刻之后,霍书英立马来到门前,将门关了起来。
他感到紧张又害怕,仿佛此事就在眼前一样:“楚兄,那可是枢密院所辖军营重地,抢劫那里是死罪,再者说了,那里有枢密院所辖的城防营把守,你如何抢得?”
楚玄只看了一眼霍书英,仿佛在与他讨论家常一般,稀松平常的说:“此时我只是知会你一声,抢由我来抢。对了,除此之外,我顺便还想抢一抢太子手下的贡船
。”
此时的霍书英已经气得不知如何言语了,他说:“这事若和我无关,你为何要告诉我?”
霍书英本来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他多么希望他没有听到之前那两句话,如今他知道了这件事,便已经脱不了关系了。
“霍兄,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我把你当做自己人。你也知道,我一向很照看自家兄弟的。”
“楚玄啊楚玄,我帮你传递消息已然是犯了大忌,你就不要再拉老哥我下水了,好吗?”
霍书英十分抗拒,但又很无奈的说。
“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有些迟了?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如今你是我的人,若有后悔,摆在你面前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霍书英有火,但是却憋在胸中发不出来。
楚玄又接着说:“今天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恐吓你,如今抢劫之事你已经知悉,若是日后有半点差池,我定然也不会手软。所以,你倒不如好好想想,有什么消息能助我顺利的办成这两件大事。”
霍书英知道,一旦被楚玄盯上,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处,如今木已成舟,他想要翻覆已经是难于登天。
在想了一会儿之后,霍书英无奈的说:“这南门大仓隶属枢密院,我是看不到他们的公文的。不过我这里偶尔有枢密院王颖送给丞相的例报,你若想要,我可以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