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你多年不见踪影,今日回城,也不跟叔父说一声,如此仓促,叔父都来不及为你接风洗尘。”
楚从远双手背过,盛气凌人的对楚玄说。
楚玄只是侧眼瞟了楚从远一下,随后端起了茶杯,又喝了一口茶,他并没有起身,放下茶杯后依然稳如泰山,说:
“叔父,小侄匆忙回京,一切事物还没来得及料理,今日叔父带这许多人来府上,是要帮小侄整理家务吗?小侄家中杂乱,正好用的上这许多人手。”
果然不出楚从远所料,这个楚玄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但是既然带着人来到这里,楚从远心里也有底。
他说:“侄儿,我就不跟你废话了,你一去数年,了无音讯,这些年都是我在照顾你父亲,如今你父去世,你却匆匆赶来,这有些不合适吧。”
楚玄冷笑着,这笑容如同藏有无数把利刃一样,让人不得心安。
“若是如此,侄儿到要替父亲感谢叔父了。叔父所言侄儿明白,若叔父看上我父亲留下的这座宅子,尽可拿去,我也不是很喜欢这院子的格局。”
楚从远终于忍不住了,他摊明了牌面说:“楚玄,不要跟我故弄玄虚,今日我来,就是要你知道,红衣军我是势在必得,你还是乖乖当你的富家公子吧,不要趟这一潭浑水。”
楚玄此时终于站了起来,他走到正厅门口,站在台阶上看着台阶下的楚从远,说:
“叔父,这红衣军是家父的仆从,和你有何干系?”
楚从远早就做好了准备,他知道,如今在开封府,楚玄还是斗不过他的,楚玄这句话说完,家丁们就将楚玄围了起来。
楚从远说:“侄儿,今日好叫你知晓,你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开封才不到半日,若是今天我将你打死在这里,也没有人会管你。你若是识相,就在这锁子巷锦衣玉食,若不识相,老子不管你是不是鬼魂,今日都要让你下地府。”
楚从远除了奸诈之外,倒是有一点狠劲。
但是楚玄并没有在意这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丁,他走下了台阶,来到楚从远身后,上下打量着这个长相猥琐的男人。
说:“叔父,楚玄今日就站在这里,任凭你处置,你敢吗?如今我已经回到开封,想必你的主子也知道这个消息,按理说来,我才是红衣军正牌的主人,你将我打死,恐怕你的主子不会答应呐。”
楚从远被楚玄这话噎住了,确实,在楚玄未回京之前,朝廷拉拢的第一对象就是楚从远,但是如今楚玄回京,楚从远便是鸡肋。
可是箭在弦上,楚从远还是强装着镇定说:“哼,你个黄口小儿,知道什么?我与高丞相早有约定,在你父亲去世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是掌管红衣军的华武公了,就算你今日出现在这里,你也只是一个姓楚的混小子,一切都没有变化。”
楚玄在楚从远身边绕了一圈之后,回到了自己座位,又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又喊道:“何进,过来添水,傻站着干什么?”
何进这才从呆若木鸡的状态恢复过来,拿着热水来到楚玄身边。
这时楚玄说:“叔父,如若你对你说的那些有信心,为何不现在动手,我手无寸铁,你这几条狗想要杀我,也不是难事。”
楚玄说到了楚从远的心眼里,楚从远现在已经无法掌控当下的情势。
他没想到当年失踪的那个少年,仅仅几年之后变得城府比他还要深。
楚玄又接着说:“叔父,有些梦该做,有些不该做。今日也好叫你知晓,就算我今日不出现,红衣军也和你没有丝毫关系。我父楚英有兵符一块,红衣军只认此符,就算你名正言顺的继承了红衣军,也只是一个虚名而已,他们根本不会听你的。”
楚玄的童年是在红衣军中度过的,他知道自己父亲的保命符就是那块兵符,而这件事除了红衣军和楚英之外,没有人知道。
夏炎朝廷也只知道红衣军听命于楚家,以为只要有楚家的人在,就能掌控这支地方武装。
但是今天楚玄的一席话,让所有事情都发生了变革。
楚从远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这个青年打碎了楚从远的幻想,连一丝希望也没有留给他。
楚玄没有再理会楚从远,自顾自的喝着茶,一边喝一边吩咐何进:“何进,你去给我寻一身得体的衣裳,等一会儿我要去他人府上做客,不能失了礼数。”
这句话刚说完,敞开的大门又进来一队人马。
这队人与楚从远的奴仆不一样,手中拿的都是真家伙。
他们推推搡搡,将楚从远的家丁推开,来到楚玄面前,众多兵士中一个文官站了出来。
他彬彬有礼的对楚玄说:“楚公子,我家高丞相请你到府中一叙。”
楚玄又喝了一口茶,对何进说:“算了,你不用找衣裳了,来不及了。我就穿我这一身去吧,我叔父若是还想逗留,就让他这些家丁帮你收拾收拾院子,你看看这家里乱的。”
说完,楚玄站起了身,来到官差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