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靳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唇线上扬,似乎头一次见江瑟。
认认真真,眼神穿过她的外衣,深入内心。
“戏班子买来的穷苦丫头,笨手笨脚,却能通过血腥味判断一个人,瑟瑟,你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原先不过是觉得这丫头聪明,便绑在身边,谁料越深入,越多惊喜。
一只披着羊皮的狐狸,极是狡猾,让他狩猎欲瞬间高涨。
压抑着内心的波澜,他起身走了出去。
江瑟原本笑意盎然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想起刚刚舞厅发生的一切。
救了谢司棋,他应该是会记住她了。
现在她只要能想办法进入谢家,一切好说。
就差这一步,如何进入谢家?
秦靳佑很快回来,拿着一瓶药油。
掀开江瑟盖在身上的被子,抓住她的脚踝。
那里已经红肿起来了,看起来崴的不轻。
他涂了药油的手,在伤口那里按摩,力道很大,疼的江瑟眼泪都快出来了。
秦靳佑看她眼泪婆娑,笑了笑,“还以为你多能忍。”
江瑟没理他打趣,咬牙夸奖,“你手艺不比大夫差。”
他力度大小适中,手掌温暖干燥,揉着伤处开始热辣起来,从疼痛转成舒服。
“能做到青帮这个位置,瑟瑟以为我是被民主投票选上去的?”他眉梢微抬,从小到大,身上大伤小伤无数,活命的方法学了千种,疗伤的方法也学了万种。
望着手中这盈盈一握的小脚,近几年不流行裹脚了,这一双纯天然的玉足,纤细的脚踝,好似他稍稍用力就能折断。
江瑟静静的看他,男人沉冽的表情,专心致志。
他认真的样子,还是讨人喜欢的,但一说话,就恢复顽劣本性。
江瑟看着秦靳佑,“三爷,我在迷迭林里待了这么久,很闷。”
“过两天无事,我带你出去转转,到时你的脚也好了。”秦靳佑道。
江瑟气闷,跟秦靳佑出去有什么好。
原本在承阳是要低调行事,谁想招惹这么一个恶魔般的男人。
今日这样的行为,明天不登报,也会成很多人茶余饭后的八卦料了。
之后秦靳佑果然信守承诺,让江瑟换上一身骑装,上山打猎。
江瑟佩服秦靳佑的恶趣味,现在大冬天,能猎什么?
前几日的雪早已化了,但山间气温一如既往的冷。
言和牵来一匹马,看向江瑟,“江小姐会骑马吗?”
江瑟二话不说,翻身上马。
她姿势帅气,看的秦靳佑不由拍手叫好。
唇边笑意飞扬,她还真是个宝贝,总能给他惊喜。
原本想跟她共乘一骑的,但见她这么干净利落上马,想必不需担心,便自己上了马。
江瑟挥扬鞭子,一下子窜进树林里。
秦靳佑紧紧跟着她。
江瑟手里拿着猎枪,此时她才发现,还有许多动物窜出来觅食,身后,枪声不绝。
百发百中。
江瑟感慨秦靳佑的枪法,自己却一枪都不打。
她一路往山上冲去。
秦靳佑正盯着一头鹿,便命人跟着江瑟。
他正要开枪,枪口忽然转了一个头,“砰——”的一声,一个人倒下。
与此同时,他听到山顶上传来几声枪响。
接连好几声响起,秦靳佑眸色一紧,飞奔上山。
可等他到了山顶,地上几具尸体,都是刚刚他命去保护江瑟的。
黑眸深处,结着一块冰,越来越冷,时刻准备破裂。
言和骑马赶上来,对秦靳佑道,“三爷,是穆思东的余党联合了火焰帮的人。”
秦靳佑不语,骑马来到山崖边,微眯起双眸,看着悬崖峭壁。
旁边尖锐的石头上,挂着一片白色血衣,布料正是江瑟身上的骑装。
山顶风很大,吹得披风猎猎作响。
秦靳佑笔挺坐于马上,离地万丈,深不见底。
这样的地方掉下去,她又不是神,定是尸骨无存了。
看了一会儿,策马离开。
从此承阳的人都知道,迷迭林里,深得秦三爷宠爱的女人死了。
与此同时,谢家多了一个丫头。
江瑟那天并没有从悬崖掉下去。
她撕下一块布料放在悬崖边,让秦靳佑以为她死了。
之后她赶在秦靳佑来之前走另一条路下山。
原本她出来就想着法子逃走,既然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何乐不为。
谢家的位置,她是烂熟于心,谢司棋记得她,便收留她下来。
这几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在谢家。
她怕被秦靳佑的人认出来。
躲个几个月,等秦靳佑忘了她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