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失笑:“说了不欺负你,说到做到。”
梁浅语这才慢慢松开了被子,从里面探出头来,见霍仲琛又拿起了书,才喜滋滋地闭上了眼。
她今天的确逛得很累,没多久就睡着了。
霍仲琛放下手里的书,目光定定地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很久。
他忽然间觉得,他不想要求更多,这样就很好。
……
那天之后,霍仲琛又开始要求梁浅语每天中午送餐到公司去。
梁浅语不想惹他生气,直接就答应了。
风平浪静的一周过去,就到了绘画大赛公布初赛结果的日子。周六下午,梁浅语收到了比赛组委会的邮件,通知她进了复赛。
梁浅语想,她得多花些时间准备,也正好可以不去公司给他送饭了。
拿定了主意,她便立刻去找了霍仲琛。
她先是在二楼所有房间都找了一圈,没见着他的人影,又到一楼找了个遍,仍没有见到他。
怪了,吃午餐的时候没听他说有事要出去呀?
遇到管家,她问:“看见先生了么?”
管家朝上方指了指,道:“先生去顶楼的阳光房了。”
来这儿这么久,梁浅语还没上过三楼,更别说顶楼的阳光房。她一心里觉得,自己只是暂居于此而已,哪能跟度假似的到处走动。
因着心里着急,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上了楼。
三楼再往上就是通往楼顶的阶梯,梁浅语走到阶梯尽头,看见天台的门虚掩着,便轻轻地将它推开了。
从天台的门出去便是阳光房。
阳光房里空荡荡的,霍仲琛背对着她,不知在干什么。
梁浅语因为进了复赛的消息兴奋着,忽然起了玩心,想要吓吓他,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霍仲琛很专注,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直到梁浅语走到霍仲琛身边,看清他手里拿着着的东西,脸上的兴奋瞬间变成了震惊:“这……”
霍仲琛听见她的声音,瞥了她一眼,小心地放下手中的东西,才拉起她的胳膊往回走。
直到他拽着梁浅语回到了二楼的主卧里,才松开了她的手。
梁浅语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不可置信地道:“二毛怎么会在你这里?!”
二毛是一颗仙人球,是霍仲琛送给梁浅语的礼物。因为梁浅语说自己总是对着电脑画画,需要防辐射。
后来,梁浅语临时替隔壁姐姐照看小孩,调皮的小孩几乎剪光了仙人球的所有刺,仅仅剩下了两根,孤零零的。
梁浅语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二毛。
当年她找人搬家的时候,搬家公司的人将她的二毛落下了。后来她打过电话给房东,房东说屋里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清理掉了。
她以为二毛也被房东扔了。
没想到,它竟然会在霍仲琛手里。
相比于她的惊讶,霍仲琛显得镇定极了。
他神色淡漠地道:“那不是你的二毛。”
“怎么不是?!”梁浅语激动地反驳,“二毛的花盆和你当年送给我的一模一样,上头还有我亲手刻的爱心,你要想骗我,好歹也把那颗心给涂掉吧!”
“你把它抛弃了。”霍仲琛道,“而且,它现在长了很多刺。”
“我……”梁浅语哑然。
的确是她的疏忽,才把二毛给丢了,她不得不承认。
可是……
“它为什么会在你这儿?”梁浅语问。
不等霍仲琛说话,梁浅语又自己给出了答案:“你后来又去找过我?”
面对她的疑问,霍仲琛忽然特别想把当年她狠心离去之后的事都告诉她,他张了张嘴,却又觉得此时此刻再说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于是,他沉默了。
梁浅语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的脸色骤然苍白,单薄的身子也晃了晃,似乎一时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只用了几秒的时间,她又恢复了理智,立刻想到了另一件关键的事。
“你看到我了吗?除了我之外,还有看见别的人吗?”梁浅语接连发问。
霍仲琛嘲讽一笑:“你怕我看到谁?你的新欢吗?你放心,我只看到了人去楼空,一片狼藉。至于二毛,不过是和我一样被你抛弃了。我留着它,就是为了提醒自己,永远也不要再对任何女人付出真心!”
梁浅语双眸一睁,随即面露苦涩:“对不起。”
“这句话我已经听厌了,以后别再说了。”霍仲琛冷笑,“你找我什么事?”
梁浅语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找他的目的,可这会儿他情绪不好,会不会认为她是故意在找借口不去给他送饭?
梁浅语摇摇头,咽下了想说的话。
她想,反正明天霍仲琛也不上班,不如等明天晚上再说吧。
可她不知道,霍仲琛恨极了她这样躲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