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夏以虎王的身份重新出现在冠云峰上的时候,时间其实才过去了不到半天。
六十年一见的天地异象帝流浆刚刚结束,万道金光渐渐消散,清晨的朝阳挂在地平线上。冠云峰上,数百名驭兽宗的弟子,十位金丹长老齐聚一堂,对眼下的局势莫衷一是,争吵不休。
“公羊长老,现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几名弟子围着一位长老,急切和彷徨溢于言表。
这位公羊长老,平日里深得大长老虎王的信赖,除了阿夏那种特例之外,几乎算得上此地的二把手。如今驭兽宗分舵遭受了重大的挫折,顶梁柱不在时,自然就有人求助于他。
可惜公羊长老也是自顾不暇,他在主持驭兽圈时,被芬里尔偷袭重创,金丹险些碎成两半,此时光是调息养气还来不及,怎顾得上去稳定军心,为迷茫的弟子们指明前路?
而几位没有受伤的长老固然元气十足,但彼此意见不一,只是一个劲儿地争吵,却谁也拿不出切实有效的办法来。
“要我说,集合众人之力再和他死战一次,我就不信他还能发动万物之灵他之前被大长老以元婴镇压,受伤不轻,又没有时间疗伤,哪还有什么战力可言?”
“哼,你有本事你自己上呗,既然觉得他没什么战力,那你这堂堂金丹上品的长老又在等什么?对手才只是虚丹境界,你应该三两下就能拿下他吧。”
“姓刘的,你是不是怂了?”
“我只是比你有脑子对方敢当着我们的面让仙兽化形,显然是有足够分量的底牌,怎么能只看他表面的修为?就连大长老都被他所杀,你觉得自己比大长老更高明?”
“去你妈的梁玉,大长老平日里对你不薄,他死了以后你不考虑为他报仇,却一门心思找借口缩你的卵,你他妈也配称自己是男人?”
“正因为大长老死了,我们才更要小心谨慎,为驭兽宗保存下有生力量,你们两个不要自己先内讧起来,大长老若是……”
一名金丹长老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因为在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影。
“呵,你们说,谁死了?”
堂内的嘈杂声在瞬间便平息下来,数百双惊疑不定的眼睛齐齐转向一处,锁定在那个魁梧壮硕的人身上,锁定在那只须发贲张的虎头上。
“大长老?”
“虎王大人?”
“雷震师兄?”
霎时间,无数声惊呼交融在一起,人们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本该死去的人出现在眼前,尽管看得出他此时的衰弱和创伤,但那独一无二的法力波动,却点燃了人们心中的信心。
“你果然活着,我就知道你绝对没那么容易死”
一名长老感慨万千,简直要泪流满面。
方才数百人在堂中争吵不停,一个比一个声音洪亮,甚至震得砂石簌簌而落……并不是有多战意激昂,只是在以这种方式掩盖心中的恐慌。
公羊、梁玉等长老撑不住场面,弟子们茫然无措,其余几位金丹各有各的打算,甚至有人打起了向那年轻的虚丹投降的主意
再没有定海神针来镇压局面,驭兽宗这几百人就要分崩离析了。
“哼,你们这群废物”
久违的喝骂声,比起往日里显得少了几分霸气,但众人听来,却如闻天籁,只觉得心中涌起暖意,再没有那种彷徨不安。
这就是大长老,虎王雷震的作用,单凭他一句话,便能结束所有人的争执,稳定军心。
“大长老,请问接下来该怎么做?”
公羊长老勉力提起一口气,问出了众人心中共同的疑问。
“哼,这还要问我?驭兽宗的规矩你们都忘了不成?被人打上门来,坏了我们一年多的苦心孤诣,抢了仙兽月灵,打伤了多名弟子和灵兽,就连我都被他们阴了一记狠的,难道还能就此放过去不成?”
虎王说着,冷笑声起,笑声中杀意弥漫:“以牙还牙,加倍奉还”
众人既是心惊,又是欣慰。
果然是那个虎王,那个性格粗暴,但无论何时都能为人遮风挡雨的大长老
不过欣慰之余,也不能放松警惕,一向谨慎的梁玉长老出声提醒道:“虎王大人,那几个人在望月谷肆无忌惮地站了一夜,虽然也可能是故布疑阵,但是多半还有特别厉害的底牌,一定要小心行事啊。”
“小心行事?真是可笑,我之前元婴出窍,难道就莽撞无谋了?所谓小心行事,不过是你们给自己的怯懦找借口”
说完,虎王不再理会长老和弟子们的迟疑,转身向着望月谷的方向走去。
人们看着虎王逐渐远去的背影,虽然被斥责怯懦时,难免令人难堪,但原本早已熄灭的战意,却已经重新点燃回来,只要有大长老虎王在,就一定能战无不胜
却没人看得到,走在最前面的大长老,此时面上正挂着难以抑制的笑。
果然没人看得出来……大堂里的长老和弟子们,有的甚至和虎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