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说了,这衣服成本二两。都是生意人,您一定知道,三两的售价绝对不算高,去除伙计的工资和其他费用等等,基本不赚钱。然而,我刚刚只是稍微表示了对衣服的不满,你便立刻自贬价格,完全被客人牵着鼻子走。”
田掌柜噎了下,依然不服气:“可是我好歹卖给你了!”
陵小粟笑了:“是的,短期来说你成功了。但要再以三两的价格售卖,还会有人买么?而若是降低价格,长期内肯定亏本。这批样衣的生意也就完全毁了。”
“田掌柜,您确实很有经验,口才也很好。可你太急于将货卖出,哪怕是贱卖,没有长远意识。对自家产品的不自信,这才是致命的问题。”
田掌柜愣住了,半晌后恼怒得满脸通红:“喂,我不过就一个伙计!什么长远意识,什么自信不自信?挣口饭吃而已!”
陵小粟双手交叉抱起胳膊,眼神清冽:“如果只是挣口饭吃,哪里都可以。我既然给了几乎三倍的月钱,当然只会要符合我要求的人!”
原本一直熙熙攘攘忿忿不平的人群安静了,面面相觑。
大家伙儿本来都抱着“有钱不挣是傻子”的想法来的,就像看谁运气好,会被绣球砸中一样。
本来嘛,一个姑娘家,年纪轻轻,能成什么气候?只是找个卖衣服的伙计就给这么多钱,绝对没什么脑子,估计也就是云少爷为了哄她开心让她玩玩而已。
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儿。
众人心中的想法都写在脸上。陵小粟云淡风轻地微笑:只要有她想要的品性才能,给多少银子都是值得的。但她可绝不是钱多人傻。
很快,人群就散了大半,大多想滥竽充数打个酱油的人都识趣的离开了。陵小粟耐着性子来继续听后面的回答,可惜依旧十分不满意。
她果然太年轻了么?本来想着用高薪吸引点真正的人才,好好培养,可古人的情商还是不能高估啊!
“后悔了吧,还不如要了那个田掌柜呢!”云越风看着她哀声叹气,在她皱起的眉头上轻轻点了点:“明天还是开个二十两吧,招点能干事儿的就行了。”
“是啊”,陵小粟双手撑着下巴,嘟囔着腮帮子:“不过要是一样的价钱,那些有能力的人肯定宁愿在陵家待着了。我之前和陵家有过节,谁愿意趟这浑水?”
由于疲累,她有了些小女儿姿态,云越风看着心里痒痒,伸手戳戳她鼓鼓的脸颊,按进去一个软软的坑。
正在为着滑腻的触感而心生愉悦,门外忽然传来一句男声:“陵姑娘是么?在下也想来试试,能不能将这衣服卖给你呢。”
这声音如琳琅过风,春晓破冰,实在太悦耳动听,带着点慵懒的磁性,简直令人过耳不忘。
咦,还有人没走么?陵小粟被这声音弄得晃神,抬眼往那人方向一看,瞬间瞳孔微微瞠大。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西方天空只留下一抹橘红色的亮光,透过层层的云,散落这男人身上。一身玄色长袍,云墨般的长发随意的披散,除了腰上一枚古朴温润的锦鲤玉佩,再无其它装饰,整个人透出一份古意而逍遥的韵味。
而这般俊逸的男子,竟有一双明媚的丹凤眼,眼角微挑,顾盼间带着冷冷的媚意。肌似无暇釉瓷,唇色鲜红欲滴,妖娆得惊心动魄。
陵小粟呆愣愣地看着这个漂亮的男人衣袂翩然地走到身前,脑海中翻来复去只有一句话:
大师兄,师父被妖怪抓走了……
“陵姑娘?在下可以开始了么?”
带着点调笑的声线瞬间把陵小粟弄的耳尖泛红,她赶紧闪躲着目光:“咳咳,嗯,你说吧。”
那人轻巧的解下了腰间的玉佩,置于手心,递到她面前:“陵姑娘,初次见面,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哈?
陵小粟瞬间又想起了之前那个献殷勤的公子哥,心下立刻有了些不舒坦。
外貌协会的都不靠谱!闺蜜诚不欺我!
“谢谢,”她迅速调整心情,神色淡然地婉拒:“不过你我并不熟识,这般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的。”
男子似乎早就预料她的反应,不慌不忙:“无妨,礼尚往来,陵姑娘再送在下一件礼物也就好了。”
这什么意思?他恣意中又带着笃定,不像是浪荡的公子哥……
“好,你想要什么?”好奇心起,陵小粟决定顺着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