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仰鹤盯着高风,又看了看费语书,道:“你若规劝不了他又如何?”
费语书面容深沉,道:“属下愿受主公责罚。”
花仰鹤没有直接表态,却将目光转向白龙使者。
白龙使者道:“主公,费堂主的话有些道理。”
花仰鹤稍一沉思,道:“那好,我就将高风交给你费堂主,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费语书又再跪拜,恭敬说道:“是!属下多谢主公!”
花仰鹤不再多说,起身后,向杨宝天道:“杨教主,夜已深了,关于武林大会及后续计划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行商议,咱们这就各自休息如何?”
杨宝天道:“好吧,老门主。”
在白龙使者陪同之下,二人同时向殿外去了。
瞧着花仰鹤三人出门的身影,高风凄苦迷乱的内心却还明白一件事情,就是自己刚刚从鬼门关前被费语书给拖了回来。
他没想到费语书会救自己,就好像从没想过会发生今天晚上的事情一样。
费语书直到花仰鹤的身影完全离开视线才起身,很显然,他对劝服高风“弃暗投明”并没有太多把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费语书为高风找来了一张椅子,让他坐下,自己也找来一张,就坐在他的对面。
高风忽然道:“你如果因为我在湖北那家客店拔剑杀人而救我,你就错了。”
费语书道:“错在哪儿?”
高风道:“我拔剑杀人,并非为了救你。”
费语书道:“那你为什么杀百毒婆婆?”
高风道:“那是她胡乱杀人,咎由自取!”
费语书忽而微笑,笑容中也不知是轻蔑,还是凄苦:“大侠呀。”
他叹息一声,又道:“一个人在武林中翻爬打滚已经不是件容易事情,再欲扬名立万,成为侠者,那的确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高风看着他,没有说话,显然有点不太明白他的话中之意。
费语书又道:“你情愿拔剑去杀与你毫无关系的人,却也不愿为了自己的至亲至爱,去向一个自己的长辈屈服,去向他低头认错。”
高风依旧看着他,目中仿佛有泪将下:“为了至亲至爱的人,我可以放弃一切,我可以去为他们做任何事,哪怕是错事,但唯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伤天害理、祸国殃民的事情!”
费语书忽地站起身来,显得有些激动,高声道:“你凭什么说本门做的就是伤天害理、祸国殃民的事情?”
高风盯着他道:“现在太平盛世,天下安定,老百姓这才过了几年好日子,你们却在做颠覆朝廷、随时准备组织军队发动战争的事情,这难道不是伤天害理、祸国殃民的事情吗?”
费语书道:“你说的虽几分道理,但却忘了一条天理。”
高风道:“什么天理?”
费语书淡淡道:“你忘了,我们主公才是正统,才是太祖皇帝指定继承的皇位继承人,他燕王朱棣一系才是篡夺皇位、颠覆皇权的乱臣贼子,你若真的自诩侠士,就该站出来为我主公出力,取回天理,还他公道。”
高风叹息着,片刻后说道:“你说的振振有词,似乎满口都是道理,我想你一样没弄懂一件事情。”
费语书道:“什么事情?”
高风道:“真正的侠士,不单是锄强扶弱,救国救民,而最关键却是护卫那一片和平宁静的净土继续永存。”
费语书有些意外,一时间无言以对。
高风仿佛自言自语,又道:“在这个时代,不论是你,还是我,或是某位名门正派的高手剑客,都不能称之为真正的侠士,而真正的侠士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