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忽然扬高了许多,让舒蔚有些胆战心惊的。她忽然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自己不但没拿到资料,没有得到爸妈的消息,反叫他怀疑了。
可这个男人,是害死姐姐的凶手。是让她们一家人分开四年的罪魁祸首。
若是让他知晓自己就是舒蔚,会不会下一个闭上眼睛的人,就是自己?
“顾辛彦,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她!”
“既然不是,为什么要答应?你用了二十八年的名字,还能听错?”男人嘲讽着道,将她僵硬的反应尽收眼底:“既然回来了,还要在我面前否认?舒蔚,你当我眼睛是瞎的么?”
最后那句话说出来时,男人已经拔掉了针头,几步走到舒蔚身后。
有力的臂膀猛地拽住她,将她整个人拉了回来。
双手横放在肩头两侧,禁锢住她所有行为。而俯下的身躯,正好与她相对!
他又一次,强吻了她!
舒蔚双手被他压着,没有办法反抗,身子怎么挪、怎么动都没有办法挣脱束缚。她只好张开唇,用力咬了他一口。
“嘶……”顾辛彦吃痛退开,抬手抚了抚带血的唇。浓眉微挑,就着指尖上的艳红,又用力抹在了她唇上。
舒蔚连忙避开,那一抹痕迹便落在嘴角,她还尝到了些许血腥气息。
“你个疯子!”
“瞧,连骂人的反应都一样。你还有什么好否认的?”
他缓缓俯下身,反而因此感到开心。浓眉黑眼都弯成了一道道月牙。
这就是舒蔚,他的妻子。
舒蔚惊觉自己的反应太过明显,没来由地有些心虚。是了,姐姐一向是处变不惊的性子,哪怕真被戳破了,又怎么会和自己一个样。
她垂下眸,手臂纠缠着放在小腹上,十根手指都拎在了一起。
“我没有否认……原本,就不是。”她抿紧唇,用力摇着头。
在说完之后,猛地拉开门就往外走。当着男人的面,将房门重重合上!
“你站住!”
身后传来男人低吼的声音,可舒蔚什么也顾不上了。便只快速往外走。
好在胡静发现了自己拔掉针头从床上下来的人,当即拦着他不许走:“小彦,你怎么回事?生了这么大一场病也不好好休息。”
顾辛彦自不是不想与她多作纠缠,可等他甩开胡静追出去时,舒蔚已经上车离开。
他便站在门边望着,直到再也望不见之后,唇角陡然咧开一抹极大的弧度。
“少爷,确定了吗?”
“嗯,她胸下还有那颗红痣,没有任何变化。”
管家在身后恭恭敬敬地道:“您确定她原本就有吗?”
“当然,那是我老婆。”
“唔……但是陈小姐不是你的老婆吧?您怎么能确定一对双胞胎姐妹身上,不会有一模一样的红痣?”
依管家的意思看,趁着自己生病的当口,把人的衣服掀开查看私密的地方,这简直是……太丧心病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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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说的话,不无道理。而舒蔚一直以为坚决否认的态度,也的确让人感到奇怪。
回到家中的那刻,顾辛彦便立即交代了王斯里:“把这件事查清楚,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蔚蔚既然回来了,怎么还非要装成她姐姐?”
她究竟是要骗自己,还是骗全天下的人。
电话那头的王斯里依旧是那副慢条斯理的模样,如今过去了四年,他的薪水终于如愿以偿地翻了倍。据调查,他目前的收入是整个北城助理级别的第一名。
啧啧,堪称北城助理第一人啊!
“是,我肯定会帮您查清楚。既然知道太太从英国过来,那查起来就容易了许多。我保证帮你把太太这几年的生活查的一清二楚。包括她住哪里,做什么工作、认识了什么人、穿什么牌子的衣服!”
男人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什么:“还有用什么牌子的日用品……”
……呃,变态啊!
放下手机的那一刻,顾辛彦紧锁的眉宇依旧没有散开。
最近颇有些大悲大喜的意思,见到了四年未见的人,对方却不愿承认。
“叩叩。”
有人敲门,他轻应:“进来。”
房门应声打开,踏进里头的是一道纤细柔美的身躯,女人穿着黑马甲和靴裤,脸上画着厚厚的妆。
那精致的耳垂上,挂上了叮叮当当的东西。
“刚回来?”
“嗯,昨晚喝太多,在朋友那住了一晚。”她说的十分轻描淡写,随意拉过板凳坐在顾辛彦身边,睁大眼睛看着那张有些苍白的俊脸。
她眯了眯眼,嗤笑:“哥,我听说舒蔚回来了,是真的吗?”
这人,自然是顾晨晨,只是如今的她已与当初大不相同。
曾经单纯、明媚的女孩,在四年后,混迹各大夜店,哪里还有半分顾氏千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