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车盛离开之后,舒蔚便回到房间收拾行李。飞机定在今晚8点,她已准备好全部。
唯有……和顾辛彦的婚姻。
不经意又翻出那个艳红的本子,舒蔚当时还笑说要把它扔掉,因为她认为两人的婚姻永远不再需要它。
或许现在,她提出离婚的话,顾辛彦应该不会拒绝?
只是到时候,少不得又要麻烦姐姐。
想到这,舒蔚心里开始一抽一抽的疼起来。照片上男人还是那张扑克脸,平时挂着的公式化笑意,上头也一丝无存。
大概是因为,他根本不愿结婚。
否则又怎么会在婚后几个月,要求她拿掉两人孩子?
他亲口承诺过的,会保护她和宝宝。为什么到头来,要杀害宝宝的人反而是他自己?
舒蔚低着头,望着凸起的小腹一个劲傻笑:“宝宝,你知不知道。你的爸爸……不要你了。”
“可是没关系,你还有妈妈。哪怕这世上处处是灰色,在妈妈身边,你也能永远看见希望。”
忍不住的,眼前视线模糊了起来。她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和顾辛彦在一起的一幕幕。
他也曾那样包容过她……
在刚拿着结婚证,却听见自己说假怀孕时;
在她故意拽着他上过上车时;
在她大半夜闹着要吃一个多小时车程意外的酱鸭时……
舒蔚偶尔也会想,是不是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这样一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人。
否则,为何她的男人,那么伤、那么疼。
“叩叩叩。”
敲门声适时响起,打断了舒蔚的思绪。
她用力揉了揉眼角,没有让眼泪掉下来:“进来。”
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视线里,好在取下了假发,这才能分得清两人的样貌。
陈新竹就站在门边,看着舒蔚坐在软垫的模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打算走了?”
“嗯,你知道的呀。除了你们、没有太多可值得留恋的。”姚瑶说,在国外等她,她承诺过会去的,如今只是提前了而已。
陈新竹也没有多说,无意识地拾起地面上的结婚证。看了看上头极其般配的两人扯开唇角:“顾大少,其实心里终归是有你的吧。 ”
“你说他是因为被你欺骗在结的婚,可是蔚蔚,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自愿,谁逼的了他。”陈新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些恍惚。一如她当即想起的那个男人,若非真恨她入骨,又怎么会将自己弄的遍体凌伤。
可不知为何,最近开始,她每晚每晚地都在想他。
陈新竹偶尔也想过回到他身边,可过往那些夜晚的残暴出现在眼前,却让她心生惧意。
“姐?”舒蔚见状,轻轻推了推她。
陈新竹这才回过神来,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借此打消舒蔚的怀疑。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看昨天辛彦的表情,似乎拿掉孩子这件事,他并不知情。”
至少,他脸上的痛苦和愤怒、以及当着所有人的面爆发出来的恨意无法作假。也是舒蔚不在,若是在场,陈新竹甚至不能保证舒蔚不会因此心软。
一个男人毫不掩饰的痛苦,可以击溃所有人的心。
可舒蔚闻言也只是轻撇唇:“不,他知道的。如果不知情,他妈妈怎么敢……”、
“那也不一定,我看他好像受伤了……”旁观者清,陈新竹较之舒蔚来说,理智了不少。她还记得当初舒蔚和自己相认时,顾辛彦曾在楼下守候了一整夜。
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何况,他爱那个孩子,爱到了骨子里。
“姐。”这一次,舒蔚径直打断了她:“我已经决定啦,你别劝我了好不好。我不想一次又一次重复之前的经历。和他结婚之后我才知道,只是一份爱,并不能支撑我们走下去。”
舒蔚苦笑,唇角扯开的笑容涩涩的,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连自己的心都是苦的。
离去,或许会痛,但长痛不如短痛。
见状,陈新竹只是轻轻一叹,握紧了舒蔚的手,目光澄澈而干净:“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姐姐只希望你不会后悔。”
陈新竹也不好再开口。只是默默地拥抱着她,而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舒蔚坐在一旁,望着被小心放在床边的结婚证。犹豫了许久之后,还是决定打一个电话出去。
手机里嘟嘟嘟的声音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直到她耐性耗尽的时候,才终于听见胡静的声音。
“你还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胡静的语气很不好,还带着些小心翼翼。如果有人在她身边,便会发现她此刻的模样。因为顾辛彦就在不远处,因此接听舒蔚的电话时格外谨慎。
“你赶紧说话,没什么事别随便打来。”
舒蔚不轻不重地应了声,唇角的笑有些轻蔑:“我也不想听见你的声音,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