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蔚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摸了摸身边冰冷的床面,一颗心也坠落到底。她起身,带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听见阳台上传来低沉沙哑的音。
“一点线索也没有吗?监控再仔细查一遍,不可能凭空消失!”
他厉声呵斥,低哑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舒蔚缓缓下床,穿了拖鞋走到阳台旁,隔着透明玻璃正好能看见男人那僵硬的背影,单单只是如此,便给人生人勿进的感觉。
她没有说话,只静静站在远处,视线静谧,不带一丝声响。
“他?告诉他我们今天过去。”也不知王斯里说了些什么,男人的肩膀松缓下来,头低了低,有些无奈。
不多时,他放下手机缓缓转身,便看见身后站着的女人。
隔着窗玻璃,他穿着厚实外套,她身上却只有一件单薄的衣服。
男人缓缓靠近,推开玻璃站定在舒蔚面前,手掌立刻抬起,捏住手臂:“不冷吗?”
舒蔚摇头:“念念,有消息了吗?”
她不曾觉得冷,或许是心底凉透,以至于再低的温度,也没有让她有感觉。她只是,因为太过担忧而失去温度。
温热的掌心搓揉着她手臂,感受到上头温暖的气息之后,才缓缓放下。
男人垂下眸子,幽暗的目光落在舒蔚苍白的脸上,因为弯下了腰,视线正好与她相对。那喉结滚动几下,声音黯哑:“还没有。”
他看着舒蔚失望的目光,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舒蔚也不吵不闹,只默默垂下目光,里头的失望在瞬间击中人心。
他猛然一怔,扬起手捏住她肩膀,黑眸深深凝望着她。
里头,藏满了疼。
舒蔚扯开唇苦笑,轻拨开他的手,再也不愿多说一句。
她漠然转身,手臂!却被握住。
“我们去顾宅。”
他开口,也不管舒蔚的反应,便用力握住她的手臂,当即拉着人往外走。
舒蔚想甩开,可实在没有力气,便由着他拉着自己上车。
银色卡迪拉克在日光下划出明媚弧线,迎着晨曦朝前。
凉风呼啸,他将窗子关得紧紧的,舒蔚靠在车门上,视线落在外头,久久没有说话。
车厢内安静得有些可怕,她捏着掌心,眼圈酸酸涩涩的,平白有些悲从心来的感觉。
“少爷,少奶奶,你们回来了。夫人和先生在屋里头等你们。”
“嗯。”
他淡漠应下,径直朝里头走去。
管家恭敬跟在他身后,身体略微弯曲,亦步亦趋。
推开门,就看见顾威起和胡静坐在客厅内,两人抬起头看了看他们,立刻站了起来。
“小彦,怎么回事?念念怎么回事,老爷子真的,真的把念念带走了?”
话落,空气瞬间岑寂下来。舒蔚放在被顾辛彥紧紧握住的手,缓缓沉下目光。
“他人呢?”
既然来到这里,舒蔚早已顾不上其他,老爷子既然带走了念念,她就亲自去要,别人顾忌他是长辈,舒蔚可不顾忌。
一个连自己曾孙都下的了手的人,还谈何亲情?
她狠狠捏着掌心,把心底的担忧和愤怒都按下。尖锐的视线落在胡静身上。
后者有些为难,下意识瑟缩了几下。她缓缓抬起头,竟有些羞惭。
胡静等了很久之后,才嗫嚅着开口:“老爷子他、他、他走了。”
“昨晚小彦回来过之后,唐妈去叫他,一直没有人应,后来进去一看,才知道他连同身边跟着的那位一起离开了这里。到现在也没找着。”
胡静轻叹:“我们只以为老爷子不至于如此,本想着好好劝劝他,谁料、谁料他到现在,竟连念念也下的了手。”
虎毒不食子,饶是胡静也没有料想到,老爷子竟然会为了那个人,连念念的命也都不顾。
舒蔚闻言,最后的希望也化作泡沫。她只能颓然坐下,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呆呆地没有反应。
“我不想怪你们,可是、如果不是你们瞒着我,瞒着念念,事情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老爷子对念念有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任由他去做!”
舒蔚有些激动,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这些人,就像她永远也无法理解老爷子对念念的做法。
自己的儿子,就一定比曾孙重要吗,?
舒蔚只当他心狠手辣,却以为那只针对外人,不料到如今,他对任何人都能下的了手。
这世上,当真有人能狠心到这个地步?
她越是激动,其他几个人就越是安静。
顾辛彦一如既往地沉默,胡静却没来由的有些心虚。她看了看舒蔚、又看了顾威起,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人打断。
顾威起轻叹一口气道:“这事,的确怪我们。但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尽快把人找出来,念念出事